小半个时辰之后,夕阳完全沉没,只剩最后一缕天光照着溃兵的人影。
骑兵有快有慢,已有不少人掉队,在后面割人头或收缴战利品。
萧弈并不在意人头,初上战场,他能学到经验、尽可能保护手下就足够了。
忽然,他看到前方一座城池的轮廓渐渐显在地平线上,城头火把晃动。
竟已不知不觉追到了滑州城外。
数了数,包括自己,李荣身边仅剩五十余骑,不由想起“穷寇莫追”之言,同时,他也在冷静分析,是否能驱溃兵拿下滑州?
此策虽险,但看今日情形,滑州并无防备,若能成功,大军可省去数日围城之苦,直逼黄河渡口。
“看!”
李荣回过头,却是满脸兴奋,抬手指向滑门,大喊道:“城门未关!吊桥未收!”
不需要说更多,只通过那桀骜、张狂的姿态,萧弈就知道李荣想做什么。
果然。
“驱溃兵,杀进滑州!”
“杀!”
郭信第一个响应,拍马狂奔。
此时此刻已不容萧弈多想,干脆收了心思,奉命随溃军攻城。
抬头望去,城墙上刻着“望河门”大字,城垛后隐约可见守军的箭矢光芒。
滑州守军显然措手不及,还没做好守城的准备,溃兵已涌上吊桥、挤进城门洞里。
城门内,守将怒叱不已。
“快关城门!”
“禁止入城,反身杀敌!”
“给我反身杀敌!”
李荣、郭信当先追上,冲过吊桥,挥刀劈砍着挡路的败兵,嘶吼着要拿下城门。
萧弈没有太关注穿着明光铠的李荣,目光紧盯着郭信。
只见几支箭矢从城垛后射出,郭信挥刀格开一支,另一支箭已倏地扎进他战马的脖颈。
“咴——”
战马悲鸣,轰然栽倒。
郭信猝不及防,被惯性狠狠甩了出去,摔在城门口的溃兵脚底。横刀也脱手飞出。
同时,几个原本逃窜的滑州溃兵见有机可乘,持刀扑向倒地不起的郭信。
“嗖。”
萧弈一箭射出。
一名溃兵应声而倒。
同时,他大喝道:“铁牙!范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