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进蹲下身,抓起一把滩涂地的沙土,手一握便成块,松开却又散了。
他看向萧弈,道:“这是冻沙,白日化冻后表层松软,夜间再冻又变硬,正适合扎营。”
萧弈却反问道:“将军,若趁滑州城门未闭,派轻骑直插城下,是否比扎营更省时间?”
何福进笑道:“急甚?想扑城,得有桥才行呐。”
说话间,远处有斥候飞马来报。
李荣、郭信等人不知何时凑到了一块,截下那斥候,抢先听了消息,忙往这边奔来。
“将军。”李荣道:“下游六七里,有座木构便桥,我们离得最近,请将军立即下令,容末将夺桥。”
何福进又望了一眼河面,当机立断。
“李荣!”
“在!”
“命你率三百骑兵,疾驰下游,夺下便桥,站稳脚跟,待我步卒抵达!”
“得令!”
李荣立即传令麾下骑兵集结。
何福进则道:“左都虞候郭信,你立即禀报大帅……”
“我不当传令兵,我要随李将军厮杀,驾!”
郭信语罢,径直驱马追上李荣。
何福进皱了皱眉,无奈,让萧弈带人追上保护并告诫郭信切勿冒进。
他则另派信使禀报郭威。
很快,三百骑集结完毕。
廿营也在其中。
指挥使陈光穗居中,萧弈作为副指挥使在左侧。
郭信、张满屯、秾、吕酉、范巳、韦良、老潘、细猴、胡凳、吴狗子等人全都不自觉地往萧弈这边靠拢。
只有六七里路,他们没带副马,而是带了五十弓箭手,配了二十副弩。
萧弈也要了一张弓,范巳给他挑的,黄桦短弓,弓长只有三尺二寸,以免影响马匹。
这是二十斤弓,指的是拉开这张弓需要用的力道,弓本身重四斤左右,算当世最常见的配置,能杀伤披轻甲的敌人。
对于他而言,这弓非常轻便,初学骑射时可保证稳定性,杀伤力暂时算够。
“出发!”
马匹狂奔,直扑下游。
夕阳把人影拉得极长,马蹄踏在河滩上,传来冻土碎裂的脆响。
奔了一刻钟,几名斥候飞骑回报。
“报!前方三里,便桥处,滑州步卒约千余人正在拆桥!”
“直娘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