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张契券就被递到萧弈手中。
「凭此契,将军可在城中任何一间『晋地商行』支取一千贯。」
萧弈并不客气,接过,随口问道:「晋地商行?贩的是北货?」
李洪义抢先笑着摆了摆手,道:「小打小闹罢了。」
他们不愿说,萧弈也不追问,似不经意般道:「往后倘若刘崇割据,北货若无门路,恐难弄到。」
李洪建笑道:「若能在新朝立足,这些都是小事。」
他话音未落,李洪信拍了拍他,阻止了话题继续深入。
见状,萧弈也就没再多说,请他们入宫。
今日足够了,大生意岂是一次就能成交的?
进紫宸殿,拜祭。
李洪信演技不错,悲恸、惶恐,又不过份。
之后,众人默默守丧。
安元贞摆出端庄、哀婉的姿态,许是她也没想到还得在这种场合再母仪天下一次,难得地十分尽心。
萧弈沉默立在殿门处,见到张婉带着乐师过来奏丧乐,向他使了个眼神,他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
走了好一会儿,张婉不时左右张望,避开旁人,最后选了最大的广政殿东廊一间无人的庑房。
入内,她关上门,道:「这是先帝杀史弘肇等人之地,无人会过来。」
「你没随她离开?」
「我不能走,尚仪女官若潜逃,既引人察觉,你也会落个疏忽之罪。」
萧弈不以为然道:「你挺为我考虑的。」
张婉道:「只请将军为我们保守秘密。」
「凭甚?」
张婉低下头,作顺从姿态,轻声道:「将军若觉得与太后……犹不足,我愿服侍将军,此外,你大可放心,等梓宫入陵,我会自尽,此事便不会再有走漏的风险。」
萧弈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是。」
「李寒梅要做什幺,还不认输?打算投靠刘崇与新帝争霸?」
「不,绝非如此。」张婉上前两步,恳切道:「亡国之人,只求保全身家,蜇伏以观形势。」
「我岂能信你?」
「因为家父、李洪信,以及汉室诸藩皆是如此想法。我是将死之人,又何必骗将军?」
「知情人还有多少?」
「将军、太后、李洪信,以及我的两个心腹宫女,再无旁人知晓。」
「皇后没有参与?」
「她没有,我本想让她见证太后已死,撞见你们说话只是意外。」
「如何堵她的嘴?」
萧弈其实并不怕安元贞,所谓疏不间亲,就算安元贞揭发他与李寒梅之事,他也有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