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不开心?」
「没有,是太开心了,我很满足,真的。」
李寒梅握着萧弈的手,擦开了脸上的泪水。
她看着他,展出笑颜,眼中尽是温柔。
「让如意郎君为我抹泪,也是我一直想要的……好了,该去太平宫了。」
「好。」
面对莫名伤感的李寒梅,萧弈感到很奇怪,只好尽可能地体贴对她。
走出殿门前,他亲手为她披上狐皮大氅。
萧弈道:「我去找把伞来。」
「不。」
李寒梅拉住他,道:「离开之前,一刻都不分开,好吗?」
「往后时日还长。」
「就不。」
「好吧,我们走。」
出殿,李寒梅依旧紧紧拉着他的手。
萧弈望向前方重重门闱,心知穿过庭院必须松手了。
李寒梅却在庭中停了下来,喃喃道:「离开此处,你我便要装作是君臣,是敌人了。」
「只是一时。」
「一时也不要。」
「他们在等着。」
「就让他们等。」
萧弈愈发察觉到不对。
下一刻,李寒梅软软倚倒在他怀里。
「你怎幺了?」
「就在这庭中坐一会,再看看我栽的腊梅。」
「好。」
萧弈搂着李寒梅,坐在冰冷的雪地里。
任雪花洒落,任远处的宫闱外还有人在等着。
「若是十年后,我还这般与你撒娇,你定很讨厌我吧?」
「那得到时才知。」
「我不想等,等不起,好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你怎幺了?」
「我是不是很不适合念诗?我从小就想与如意郎君对诗呢,都当过太后了,还与你作此小儿女之态,可笑吧?」
「不会,等离开了太平宫,我陪你赋诗。」
「你会赋诗?能送我一首吗?」
「过几天。」
「不,就现在,就要。」
「好。」
萧弈一时记不起名篇,拭去不停落在李寒梅额头上的雪花,一句不是诗的台词浮上心间。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暂时只有半句,明日我补给你。」
「我很喜欢,真的特别特别喜欢。」
「你若喜欢,我还会很多诗,慢慢念给你。」
「不要,我不贪,宁缺毋滥,我只要这半句至情至性,不要诗三百。」
说着,李寒梅脸上浮出笑意,低声道:「你知道吗?我原本好恨,恨我一生错付,二十年岁月皆成空。可我明白了,宁要一夕刻骨铭心,不要半生碌碌。」
「那杯酒有问题?」萧弈起身,想要去检查那壶酒。
李寒梅握紧了他的手,安详地贴着他的胸膛,低声道:「遇到你,我真的好满足。我不想置你于险地,更不想你往后嫌弃我,就记住我最美的样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