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武夫,想当藩镇,能理解。杀了也无所谓,倒也不必把这当作太不寻常的事。
大概是感觉到萧弈目光中的平静,周行逢叹了一口气,开口了。
“成王败寇,没什好说的,我周行逢从一无所有混到如今,早他娘知足了,今日事败,本想血拼到底,大不了豁出这条烂命!但我这老妻刚怀了,我俩造一个崽不容易,降就降吧,只求使君看在我降了的份上,保这娘们一条……”
“啪。”
严氏回头就给了周行逢一巴掌,叱道:“强甚?你既承认使君福泽深厚,天命眷顾,何苦还大放厥词?说心话!”
“你这妇人,又打?老子说的就是心话,为了老子的种,窝囊受死,还待如何?!”
萧弈问道:“周行逢,你不服我?”
周行逢不答。
张满屯走上前,照着他另一边脸重重给了一巴掌。
“服不服?!”
周行逢依旧不答,头仰得更高。
严氏道:“使君,以家夫的性情,若有不服,必定开口直言。他不说话,便是对使君心服口服……李先生,请你说句公道话。”
李璨走到萧弈身旁,附耳道:“他发现使君未死之时,尚有一战之力,若非惧怕使君,当不至于立即投降。”
心有畏惧,才有利用的价值,这点还挺重要的。
说话间,再次有人过来,禀道:“使君,刘节帅一定要见你。”
“使君,奴家有句话,想单独对你说。”
“过来吧。”
萧弈走到屏风边,转头看去,见周娥皇正站在屏风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严氏上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使君若杀了家夫,武平军中,谁能制衡刘言?刘言虽未明言自立,却有自立之实啊。”
“所以你料定,你夫妻降了之后,我能不杀你们?”
“家夫虽然桀骜,不像王逵不识时务,恳请使君开恩。”
萧弈没有表态,只吩咐道:“把这对夫妻分开关押。”
“喏。”
“你等各司其职,务必确保城门不生动乱,下去吧。”
“让刘言来见我……不,我去迎他。”
刘言很焦急,披着盔甲,带着两个牙兵,大步奔过长廊,远远见到萧弈,便露出惊喜之色。 “萧使君,你没事吧?!”
“托刘节帅洪福,并无大碍。”
“是我得使君相救啊,若非你派人遣信,我已丧命于周行逢刀下,听闻此獠转而攻打宣尉使府,我连忙率部赶来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