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似乎都远去了些,只剩下胸腔里那颗心,跳得沉稳有力。
这就是他钟爱苏婉卿的原因。
从小到大,老师教他帝王心术,母后教他防人之心,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美则美矣,却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温顺。
她们眼里只有那身蟠龙袍,只有那至高无上的东宫权柄,见了他,腰先软三分,话里裹着蜜,假得倒胃口。
唯独苏婉卿不一样。
当年她进宫伴读,那可是极少见的。
别的贵女忙着绣花扑蝶,她倒好,因为策论跟几个皇子争得面红耳赤。
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丫头眼里有光,不是那种见着他就只会低头数蚂蚁的木头美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份通透愈发珍贵。
眼下正阳门外尸山血海,他这个太子兴奋得只看见了屁股底下那把龙椅越来越稳,恨不得把林家祖坟都给镀层金。
若换了旁人,这会儿早跪在他脚边高呼“殿下英明神武”“千秋万代”了,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泼冷水?
可婉卿敢。
她不仅敢泼,还能泼得让他心服口服。
她知道他怕什么,知道他爱听什么,却更知道他缺什么。
她不是那种只会依附大树的菟丝花,她是能在他头脑发热时,狠狠拽他一把的人。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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