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同类,恨与爱意,归宿(求月票)

说到这儿,阎魔凛忽然微微停顿了一会儿,扭头看向了夏平昼,“所以……如果能亲手把你杀死就好了,你理解我的感受么?”

“我要是能理解那就怪了。”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能理解。”

说完,阎魔凛忽然伸出右臂,挑起修长的刀鞘,把末端抵在夏平昼的下巴上。

旋即沿著倾斜的刀鞘,那一瓶透著凉气的啤酒罐往夏平昼那边滑去。

“陪我喝酒,不是橙汁。”她说。

“我不喝酒。”

“你確定?”

夏平昼沉默了一会儿,嘆了口气,从暗红色的刀鞘上接过了啤酒罐,凑近瓶口,把里面剩下的冰啤酒一饮而尽。

“那如果最后……”他顿了顿。

“你想说什么?”阎魔凛问。

“那如果最后,反倒是我把你宰了呢?”他用手背抹了抹嘴,把啤酒罐放回了吧檯上。

“听起来,倒也挺有趣的……”

阎魔凛漫不经心说著,旋即收回抵在他脖子上的刀鞘。

“我其实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不怕死。”夏平昼面无表情,“比起被你的天驱折磨死,不如我给你一个痛快,顺便让我看看你跪地求饶的表情。”

“那我们以后可以试试……”阎魔凛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不愧是叛徒,就是语出惊人。”

“第一个语出惊人的不是你么?可別把你的双重標准套我头上。”

“话归原题,你到底怎么看待我们的綾瀨大小姐。”

“一个很好的朋友。”夏平昼面无表情,“这么说好了,如果回到拍卖行那时,周九鸦说我们里面有十一个人得死,那我会把活下去的那个名额让给她。”

“看到你还是那么虚偽,我就放心了。”

“你总说我虚偽,綾瀨摺纸难道不更像一个假人么?”

“大小姐只是不会表达自己而已,所以把自己藏了起来。”阎魔凛说,“她和我们不一样,既没你那么虚偽,也不如我那么麻木。”

她顿了顿:“所以……不管你出於什么目的,我但愿你不会伤害到她。”

“这是你出於什么角度说的话?”夏平昼问。

“朋友。”

说完,阎魔凛脸上没什么表情地从吧檯上落了下来,提著暗红色的刀鞘,往包厢的方向走去,裙裾生风。

这时候,夏平昼的耳侧忽然传来一阵微妙的痛感。

他挑了挑眉毛,看向玻璃杯中映出的自己,看见自己的右耳忽然多了一条红色的血线,鲜血从中流出,染红了他的耳根。

夏平昼摸了摸耳朵,指尖也染上了微微的血色。

他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用眼角余光看向了侧后方,阎魔凛的背影已经消逝在黑暗里,掛在天板上的霓虹灯牌彻底暗了下来。

这一天晚上,夏平昼並未回包厢入睡,而是形单影只地出了门。

他出了老乌古玩店,隨即沿著海岸公路向上直行,上了海帆山,找到了背对著山崖的一片小沙滩,这是姬明欢用四號机体“小年兽”在山上乱晃的时候,找到的一块清净地儿。

这里说得上与世隔绝——如果从海帆城望过来,因为隔著一座大山,所以没人可以看见这片坐落偏僻的沙滩;而这里离年兽大君的领土也很远,正常来说,没有任何恶魔会经过这里。

此时此刻,夏平昼独自一人矗立在沙滩上,直面夜间汹涌的海面,夜晚的大海就好像一头咆哮的野兽,潮浪是它从黑暗里探出的爪牙。好在月亮往海面洒下了清辉,一切看起来都还过得去。

海潮声哗哗作响,一刻不停地笼罩了偌大的世界。

这时候夜晚的海风吹了过来,拂过他还在微微作痛的耳根。

夏平昼抬手挠了挠耳朵,阎魔凛的妖刀之上附著极其深邃的怨力,因此由这把太刀留下的伤口会被诅咒,难以癒合。

差不多就和亚古巴鲁的“黑暗之牙”一个性质,只不过没有黑暗之牙来得那么彻底——它可以让造成的伤势永不恢復,就算是宙斯来了被啃上这么一口,也得抱著腰子回去。

总之至少短时间內,夏平昼得带著耳朵上的这条疤痕入睡了。

不过好在姬明欢能调整机体的痛觉敏感度,所以其实也没什么所谓。

此刻夜已经深了,潮水往復不断地席捲而来,漫过湿润的沙滩,拍打著他的球鞋。

忽然间,夏平昼释放出了天驱,黑白二色的流光围绕著他的躯体流转。他抬手,从黑白二色的环道之上拈住了一枚十字架状的棋影,捏碎。

下一瞬间,棋手的三號契约恶魔——“暴怒恶魔”便出现在了夏平昼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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