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惊诧,继而释然,关心道,“爹,你伤的重不重?”
“伤……什么伤?”李茂茫然。
李宝也是一脸奇怪:“祖爷爷没揍你?”
“……你祖爷爷是个喜欢动手打人的人?”李茂恶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叱道,“不要仗着你祖爷爷宠爱你,就肆无忌惮!”
祖爷爷就是啊……李宝下意识抓了抓头发,想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索性也不去想了。
“爹,祖爷爷都说了什么啊?”
李茂脸上一热,悻悻道:“说起来,还是你爹太不争气……”
虽然很丢脸,不过,对自己儿子、自己的继承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李茂便大致说了一遍……
听罢,李宝彻底放了心,轻笑道:“祖爷爷说的没错。爹你想啊,这次分家之后,你,我,就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李家话事人,再无任何掣肘的可能,个人意志左右李家意志……如此,岂不美哉?”
当然不会再有任何掣肘,因为就剩你我父子两个光杆将军了……李茂斜睨了儿子一眼,黑着脸道:“你这是想夺老子的权啊。”
“呃……”
“夺就夺吧,本来就要给你。”李茂苦笑摇头,接着,严肃道,“小宝,爹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爹你问。”李宝暗暗松了口气,挺直腰背,姿态端正。
“未来,到了你传承家业时,如此分家……你会心甘情愿吗?”
李宝哂然一笑:“自然是心甘情愿。”
“何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李宝说道,“祖爷爷是李家的天,父亲你也是李家的天,未来,我也是李家的天,我们不能有仁爱,我们对李家后人的态度只能是——任凭其自生自灭,任凭其自作自息。如此才是最大的仁爱,如此才能锻炼李家后人的生存本领,如此让李家长盛不衰……”
李茂怔然良久,苦笑点头:“高祖说的对,你比我强,比我强太多了。是啊,仁爱等同于偏爱,被偏爱的一方总是有恃无恐,如此,自会丧失生存本领。”
“想我幼时,父亲与曾祖常年在江南水师任职,祖父教我经商,姑奶奶教我道理,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今我已年逾五旬,回首相望,却未有成绩……唉,枉活了数十载。”
李茂欣慰道:“你比父亲强,你没有辜负祖辈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