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父皇富有天下

「我这只蝗虫不过是想活着,生怕叫人一脚踩死,不免就想飞高些,飞得越高就越饿,饿了就想吃呀……」郭食哽咽着淌出眼泪,缩在阴影里,脏污残破的衣,迅速消瘦的身躯,看起来真像极了一只饿瘪了肚子的断翅蝗虫。

贺平春脑海中充斥着「天灾」二字,看着那越哭眼泪越多的阉人,听其堪称诚实地道:「真谈恨,我却是未曾恨过那位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只是为了活,实在是没办法……」

第一次向皇帝进献听闻而来的长生法,他就是灵机一动,那时什幺眼界大局一概没有,他就是一个阉人,哪想那幺多呢,但这口饭吃上了,真是越吃越饿胃口越大,他靠着这门手艺得了帝心,却犯了那位凌太子的忌讳……待反应过来,已是不能回头。

「真谈恨,祝执才是那最爱恨人的一条疯狗,只求今日不想明日……」

凌皇后母子与皇帝的政见也在日渐相左,太子不赞成皇帝求长生,皇后亦不喜酷吏横行,祝执桀骜残暴,眼中只有皇帝一个主子,因被太子训斥过一次,便一直记恨于心,自那后甚至经常主动刁难太子一党。

「真说恶人,这疯狗才是天生的恶人坏种,可他反倒落了个痛快!那满腹毒计的怨鬼小儿是故意留着我的命呀,就是为了这一天,就是为了好让我吐出这满纸的蝗虫尿粪、疯狗唾沫……」

郭食哭道:「总也如了他的愿,吐,咱家统统都吐出来,要遭报应一起遭,到了下头总是有伴!」

贺平春听着,分辨着,最后问:「长平侯通敌匈奴的罪名,是否也有尔等算计?」

时而咬牙时而哀哭的郭食颤颤呼气,闭上眼睛:「都答罢千万遍了,不相干啊……咱家只是窥看到了那密报,却从不知是何人伪造……」

贺平春转身离开,留下人手继续将郭食熬问挖掘。

紧密相连的两桩大案,查到最后,却非同一伙人所为,郭食祝执一党对凌太子下手,是因窥见起火之势,复趁机添了一把火。

两场大火烧作了同一场血光,投薪点火者却不相同。

贺平春仍坚持密审郭食,为得是彻查尽查,不放过任何可疑处,郭食所不知的是,关于凌轲通敌案,也已有了眉目。

从这间牢室中出来后,即有一身血腥气的绣衣卫快步而来:「指挥使,那策士纪叙已将细节一并招认了。」

贺平春快步而去,见到了那刑架上满身血的人,此人神智已近不清,口中喃喃有言,在反复默念着什幺。

此人名纪叙,是最得杜叔林看重信任的府中策士。

杜叔林早年曾拜于凌轲麾下,很早即已崭露头角,为不可多见的骁勇之士,立下不少军功,是颇有声名的副将之一。但其人生性自恃自傲,一次对敌中,他为斩杀更多敌人首级,违背了凌轲治下军规,擅自脱离阵型冲锋,使麾下阵型散乱,致多名军士侧面受袭负伤。凌轲治军严厉,杜叔林因此遭到军法处置,以斩敌功劳相抵之后,仍挨了一顿军棍。

杜叔林自觉威望扫地,之后脱离凌家军,留任京师北军大营,任执金吾丞。

纪叙曾在凌家军中任文书职,此人有一妹,早在杜叔林在凌家军中为副将时,其妹已为杜叔林妾室。

纪叙招供过程中声称自己因与杜叔林有姻亲关系,在杜叔林受罚脱离凌家军后,他在军中很受冷眼,如此半载后,他家中父亲过世,他返回家乡奔丧,来回一载余,军中人员调动之下已无他容身处,他心中亦有气,此后即跟随杜叔林谋事。

之后其妹为杜叔林诞下一女一子,二人关系更为紧密,凡杜叔林所言,他自然无不尽心照办之理。

上一页目录下一页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