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侯府家宴

而鲁侯待回过神来,一张脸却似如闻仙乐般满足,笑成了大朵菊,连声应:“好,好,好!”

这还是这寡言的孩子头一回喊他大父,且一喊就是数目惊人的两声!

他原本有心大办一场认亲宴,但少微并不看重这仪式,只说现如今无人不知她是阿母的女儿,不必多此一举。

鲁侯很尊重孩儿意愿,将原本打算办宴的钱折成粮,送至城外用作救济灾民。

此刻满心大喜的鲁侯回到座位上,让人继续倒酒:“再醉这一回,下回便不饮了!”

下方姜负仗着有冯珠撑腰坐镇、少微不敢造次,也得以如愿尝到了久违的酒味。但因今次尚有差事在身,又惧于小鬼秋后算账的淫威,便也未敢太造次,只是少饮即止。

青坞也尝了一盏果酒,小声与少微道:“甜香的,些微麻,和桃溪乡的不一样,妹妹也尝尝……”

少微将信将疑,便尝一盏,然而甜归甜,却依旧好似百八十个小兵举着刀剑,从她喉咙里一路打到胃袋中,这种好似被一盏陌生酒欺负了的感觉令少微实难接受,下定决心不会再多尝哪怕一次。

但少微不想扫阿姊的兴,强行忍下狰狞面目,转而小声提议着问:“阿姊从前不是会唱诗吗?那首何不秉烛游——”

青坞却连忙摇头,脸微红:“不了,待下次吧。”

彼时有阿缙在旁敲盏奏乐,而现下……

不知为何,青坞莫名笃定,若她一旦开口吟唱,对面那多情多事之人定要以笛音相和,这让她一想到便觉局促……况且,她与阿缙能同做的事,岂能轻易与旁人同做?

思及此,青坞莫名一阵惊乱,低下头,又饮一盏果酒压惊。

而上方的鲁侯已然醉得不轻,口中却叹起气来,对着申屠夫人惆怅地说:“……再赐下侯府一座,愈发家大业大,再想施展那整个搬挪的计策,便是难上加难啊……夫人,你说这计谋还能不能……”

离得近些的冯珠忽然笑着喊声:“阿父!”

她撑着几案起身,来到父亲身侧跪坐:“阿父这酒,眼见吃得差不多了……”

说话间,又斟一满盏,双手捧去:“就再饮最后此盏吧。”

见女儿满脸孝顺,鲁侯笑哈哈点头,接过一饮而尽,而后便眼皮发沉,口齿不清,彻底醉倒,靠于凭几里。

“将阿父扶回去歇息。”冯珠顺畅地交待下人,心底清静地舒一口气。

随着鲁侯离席,宴席也近尾声。

宴散后,冯珠移步厅旁的暖阁,姜负为她看诊。

姜负看得很细致,从脉象到伤残处,一一细诊询问。

“女公子身上的骨伤皆时隔太久,且受伤后未曾得到任何医治休养,又一直处于寒冻阴冷之地……”

姜负温声说着,带些歉意:“陈旧骨伤若想治愈,已是不能。在下所能给予的调养之道只在于平息疼痛,蕴养气血,强健体魄,固心志,安神明。”

站在屏风旁的少微闻言看向阿母的腿。

少微从姜负处学到不少医术,也特意翻读过许多相关医书,心中亦大致明晓,陈旧骨伤残缺同中毒顽疾之类截然不同……可此时听见姜负断言,还是难掩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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