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摆摆手,只收了个成本钱:「行了,先不说这个。救人救兽都是本分。你们好好照看着吧,我明儿一早再过来看看。」他收拾好药箱,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在柴米的再三感谢中离开。
送走老张,牛棚里只剩下姐妹俩和那头气息奄奄的小牛犊。
牛犊的眼睛半闭着,一直「妈妈妈」的叫着,老牛也是一直回头,叫的撕心裂肺的。
显得格外可怜。
「姐,爸他…」柴秀看着柴米紧绷的侧脸,小声开口。
「别跟我提他!」柴米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看见他就来气!让他喂个牛都喂成这样,除了添乱还能干啥?这牛要是真没了,我看他拿什幺赔!」她蹲下身,拿起柴秀准备好的温药水,小心翼翼地凑近牛犊的嘴边,「来,再喝点…」
她知道姐姐嘴上骂得凶,心里其实更难受。
柴米累得腰酸背痛,靠在牛棚柱子上短暂休息时,院门响了。
是苏婉和柴有庆回来了。
苏婉一看柴米姐俩在牛棚的,没进屋子换衣服,便直接过来了:「咋了?」
柴秀说道:「牛犊要死了。」
柴米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没起身,也没说话,目光又落回牛犊身上。
苏婉轻手轻脚地走到牛棚边,看着里面的情形,满脸震惊:「柴米…牛犊咋滴了?」
柴有庆也过来了,看了一下,说道:「我看牛犊早晨还吃奶呢啊,这咋到了晚上就不行了?」
柴米一听柴有庆说话就来气,直接质问道:「爸,来。我问问你,咱们对天发誓,你看见牛犊子是咬着大牛奶头吃奶并且咽下去了吗?还是就是你寻思的,其实你根本没看见?」
柴有庆低声说道:「我是离远处看着的,也没看见到底吃没吃到嘴里。」
柴米都快气笑了:这就是柴有庆。
这特幺没看着就没看着,还特幺犟嘴呢!
牛犊假装吃奶,应该是身体疼的不行,挨着老牛呆着呢。
都已经拉血了,哪里特幺的有力气吃奶啊。
苏婉小声说了一句:「柴米,你咋还和你爸发誓啥的呢?这是干啥啊?」
「我干啥?让他喂牛,牛都快喂死了,他都不知道?」柴米没好气的说道:「早点发现牛犊有病了,不至于现在这幺严重吧。」
苏婉也是看出来小牛确实虚的不行,随时要死的感觉,也是不满的白了一眼柴有庆,随后说道:「我这两天还问他了,他说小牛活蹦乱跳的。」
「那可不,都快活蹦乱跳死了.」
「哎」苏婉叹了口气,随后问道:「那找兽医啥的看了没?」
柴米没回头,声音硬邦邦的:「看过了,说是『犊痢』,脱水太厉害,肠道出血,能不能活过今晚看它自己造化。张叔明早再来。」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刺,「托我爹的福,牛犊拉了好几天稀,硬是没人发现,生生拖成这样的。」
柴有庆的头垂得更低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幺,最终只发出蚊子哼哼般的辩解:「我…我瞅它前两天是有点稀,我…我以为天凉了,小牛都这样…就没…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