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晋遗这个小人便没有想过后果,将王文清拐走,最终酵出大祸。
「你怕什幺?」赵福生冷眼看着他,见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又忍不住想笑。
「大人,我怕鬼——」郝晋遗怯声道。
赵福生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说:
「事发当日,你求助的张姓前辈不是问你了吗?你当时还说无论做人做鬼,要跟王文清生死相依——」
郝晋遗立即目光闪烁:
「那只是情到浓时的戏言,岂可当真?再说人鬼殊途——」
曹固是驭鬼者,本身心狠手辣,可此时见他这怂样,也心生厌恶。
郝定珠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又怒又羞,喝斥道:
「你这孽障,可别在大人面前丢人现眼了。有本事惹祸,没本事担当,今晚你就住王文清的屋。」
「可——」郝晋遗也有些害怕这位长辈,见他发话,也不大敢高声反驳。
话没说完,赵福生冷声道:
「生死自有命数。」
她一言定音,郝晋遗满脸绝望,不敢吭声了。
话虽是这幺说着,可赵福生说完这话后,又缓了口气,交待曹固:
「今晚我们都在屋中,等那鬼来敲门。」
郝晋遗初时还害怕驭鬼者们要拿他当饵,钓厉鬼现形,这会儿听赵福生话中之意,似是要在屋里陪他一同等候,人一多,他的胆子立时壮了,心态也如绝境逢生,眼中多添几分光泽。
郝定珠不想看他,只与赵福生、曹固道:
「劳烦大人们了。」
曹固也有些怵,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退缩的余地,他心中又怕又烦,只好将火气撒到郝定珠身上:
「王文清的屋子收拾好了没有?」
郝定珠与他相识多时,对他脾性也有了解,闻言便忍气吞声,陪笑着道:
「回大人的话,都收拾过了,我让下奴拿刷子刷过,每块砖缝里都刷了,干净着呢。」
赵福生手一挥:
「带路!」
郝定珠原本还想要寒暄两句的打算被她果断的态度截止住,他客套的话、准备的重礼当即无用武之地,心中忐忑,只好道:
「大人随小人来。」
众人一行浩浩荡荡穿过园林,来到了南厢房的地界。
一踏入南园,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寒感笼罩了众人周身。
这里的温度比外界骤然降低了许多。
地面微润,脚底踩上去时,寒意透过脚心渗进人的四肢百骸,令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南园的天色也要更阴暗。
先前挡住了阳光的乌云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园林上方笼罩了一层若隐似无的黑青色雾气。
「点灯、点灯。」
郝定珠振臂大喝。
但无人应答,仿佛这里是一片死域。
郝老八脾气暴躁,骂骂咧咧:
「这群下贱的奴仆,估计又去哪里偷懒了。」
赵福生没理睬郝家人怒骂,而是看向四周。
她留意到南园的植物已经衰败,树叶枯黄,地面的花草也蔫巴巴的,仿佛许久没人打理了。
郝家人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兴许焦点集中在了郝家闹鬼的缘故。
郝晋遗脸色腊黄,整个人缩头缩脑,如惊弓之鸟。
「你的房间在哪里?」赵福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