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点头:
「这就是说当日郝家以灯引鬼是成功了。」
郝定珠急忙道:
「成功了、成功了,事情是解决了的。」
庞知县听到此处,忍不住道:
「既是成功了,为何又会状告上帝京?」
他一句话令郝家众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曹固见状,打破了沉默:
「大人,不如先进里屋,泡杯茶慢慢再说。」
「是是是。」
郝定珠松了口气:
「晋遗也关押在北院之中,那里较荒僻,离此地较远,这会儿功夫去唤他的人可能还在路上,大人稍坐片刻。」
既已来此,赵福生也不急于一时要问出端倪。
她顺着郝定珠二人的话点头,四人进入内庭,在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簇拥下进了郝氏宗族迎接贵客的正屋厢房。
屋内清扫得十分干净,家具大多刷涂黑漆,中间以金漆描图,严肃之中又有几分压抑。
众人依次落座,赵福生当仁不让,坐于首座。
曹固注意到,许驭、蒯满周两个小孩站在她身侧,庞知县则站得离她远一些。
虽说昨夜赵福生到了镇魔司后,言谈举止已经显示出她领头身份,但此时落座规矩更证明了一些。
曹固是亲眼目睹过蒯满周实力的人。
这小孩十分可怖,拥有举手投足间镇压祸级厉鬼的实力,可她却对赵福生如此心悦诚服,这更证明赵福生特殊之处。
郝定珠目光一闪,表情越发恭敬。
赵福生坐定后,环顾四周,所有人在她视线下低下了头。
「郝定珠。」她一喊郝定珠的名字,郝定珠浑身一震,急忙应承:
「大人。」
「郝家出怪事,郝晋遗领回的女子离奇死亡,死后棺材现异,后郝家请提灯人引鬼,最终灯中现鬼像,棺材便能顺利擡起,棺中尸身也顺利下葬,这种种行为确实证明郝家闹鬼,但鬼已被引走?」
郝定珠聚精会神听她说完这话,立即点头如捣蒜:
「是,是是,大人说得分毫不差。」
「照你这幺说,郝家鬼案已经解决了,还是刚刚庞大人问的那句话:为何这事儿还能闹上帝京?」
赵福生的话问得郝定珠浑身一震。
「郝家的提灯人死了吗?」
她这一个问题又问得郝定珠猛地擡起了头,目光措不及防与赵福生对上,怔愣半晌,又慌张的低垂下头来。
赵福生的眼神像是看进了他的内心,看到了他心中隐藏的恐惧。
他想,这位赵大人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样一想,他不敢隐瞒,连忙道:
「回大人的话,提、提灯人没有死。」
这就是郝氏宗祠这次鬼案的蹊跷之处。
「此人是去年中灯神祭后被我郝家请进门的供奉,家世背景清楚,绝不敢弄虚作假的。」郝定珠道:
「事发当天,有多人目睹他点灯,事后引、引神、神鬼。」
在郝定珠看来,当日引鬼之后,事就已经解决了。
至于提灯人侥幸未死,对郝定珠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