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火如附骨之蛔,立时沾之即燃,『劈里啪啦』灼烧皮肉。
「啊!」
纸人张发出惨叫,踉跄着前行一大步。
这一鞭之下,抽断他法则。
他才形成的伪生祠顷刻碎裂,蒯满周获得自由。
不仅如此,随着他一被抽打,束缚在谢景升脚上的红鞋立时碎裂,谢景升趁此机会,往前迈了一步:
「跟我行!」
他话音一落,厉鬼也跟着喊:
「跟我行。」
二鬼同时引领鬼葬,法则非同小可。
纸人张情不自禁,再往前迈了一大步。
他想要反抗,但厉鬼叫魂声干扰他的思路:
「臧雄武、臧雄武。」
「嘻嘻嘻。」
厉鬼叫魂间,似是有小儿嬉笑声响在他耳侧。
他神魂受到干扰,一时间竟然又有片刻意识模糊。
「是谁?是我的囡囡吗?」
他惊喜交加的转头,恍惚之间,仿佛听到有人在喊:
「阿爹、阿爹是我呀——」
农家小院里,妻子文清腰系裙带,温婉的笑着迎接他。
「假象、假象!」
只是下一瞬,纸人张又突然怒声大喝:
「假的罢了!」
这一声喊叫震破了幻象。
喊『爹』声消失了,四周安静异常。
他心里涌上一股孤寂之感,可随后他便顾不得其他了。
此时他已经快走到封都鬼域的门口,谢氏父子在前头引路,已经有半个脚要踏入鬼门关中。
谢景升以自身为『香』,点燃祭奠鬼物,此时那香火燃透他的身体,他几乎已经走到了人生的末路。
这位出场即以年约三旬俊美男子现场的引鬼者,此时面色青黑,几近厉鬼复苏。
「跟我行!」他冷硬道。
「跟我行。」厉鬼也接声道。
「不——」
纸人张想要反抗,但刚一动,四面八方的光束照来,形同牢笼,将他约束其中。
他想要退后,脚步一提——『啪。』
鞭子破空声抽打而来。
打神鞭落到他身上,钻心刺骨的痛。
那鞭子自带浩然正气,专克阴邪,其意念执着,挟带无上怒火。
这让纸人张的面前浮现出一个面容严厉的老头儿身影。
那老头肤色微黑,面庞布满沟壑。
他脖子微前倾,双手背缚身后——这在后来的他看来,此人弱小如蝼蚁;可在当年的他心目中,却比宫中的皇帝还要大得多。
这老头儿是他年少时学艺的师傅。
「叫什幺名字呢?」
他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
他出身贫苦,后来变得暴躁易怒的父亲,早年的时候其实也不是这幺严厉苛刻的。
父母爱他之深,费尽千辛万苦将他送入一家纸艺铺,想让他学些手艺。
年少的臧雄武跟着师父学编竹技术。
师父拿他当半个儿子,还将自己的女儿文清也许给了他,对他又凶狠、又严格,可也爱他极了。
「师、师父——」
不可一世的纸人张一见老头儿身影,不由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