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分了好几层,分别是有半个巴掌大的铜镜,又有足七八款的小竹簪子、小竹梳子、小竹扇子。
在大人看来,铜镜太小,梳子也太小,至于那扇子就更不必说了,扇出来的风,也只比蝴蝶翅膀强上那幺一点,其实都不怎幺实用。
但是孩子高兴疯了。
她刚洗了头,一把接一把小梳子在头上梳啊梳,怎幺都玩不腻,试过了梳子,又看簪子,把竹簪子、木簪子轮流比划来,比划去。
天都黑了,灯只是寻常油灯,照得不怎幺亮,可小孩还是对着铜镜里头模模糊糊的脸凑得近近的,看个不停。
比着比着,她又忙同宋妙道:「姐姐,姐姐!下回休息,我能不能邀珠姐儿过来玩啊?我想穿上次姐姐给我买的新衣裳,再跟她一起戴这些簪子,拿梳子梳头!」
前次生辰时候,宋妙送了她两套衣裳,一身鹅黄、一身嫩绿,都是上衣下裙,袖沿、裙摆都有荷边,上身非常好看。
小孩当时就喜欢惨了,因怕去医馆弄脏,又怕弄破,在家又怕出汗了得洗,洗多了颜色不够鲜艳,故而珍惜得很,轻易不肯穿。
今次得了这只竹匣子,小莲一想到到时候要穿着宋姐姐送的漂亮衣服,搭着这好看的小簪子,再插两把小梳子——或者甚至可以跟珠姐儿分着都插上一满头——已经乐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宋妙自然立刻就答应了,笑道:「本就送你的衣服,喜欢就要多穿呀,不然长大了,长高了,衣服不合身了岂不是可惜?」
又道:「那下回给珠姐儿送信,你跟她商量商量怎幺穿,穿一样的有一样的好看,穿不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好玩。」
小莲的小眼睛一下子就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忙要先跟宋妙商量自己穿鹅黄的好看,还是嫩绿的好看。
等听得宋妙选了鹅黄的,更高兴了,哦哦地笑,抱着竹匣子又去找亲娘。
程二娘拿着手套等物,也正喜欢。
雪油膏是瓷瓶装的,挺大一瓶,很实用,至于手套就更好了——一则是草编的,也不贵,收起来一点负担都没有,二则她近来发现因食肆里常有搬擡的活,尤其外出送货时候特别多,一不小心,搬运的人很容易烫到、伤到手。
虽说茧厚了,不那幺怕烫怕伤,但她还是想着给食肆上下都配上手套。
只是夏日天热,布薄了不顶用,厚了既不方便,又热,正发愁,眼下一下子就得了启发——可以做草编的啊!
正在心里算钱呢,此时女儿找过来给她看匣子里头各色礼物,程二娘头一桩事就是给一匣子东西估价。
估完,发现不是竹子,就是木头材质,看起来虽然做得挺细致,但并不精致,乃是十足小儿玩意,想来不会太贵。
前几日食肆里才发了月钱,另又得了额外的奖钱,是很让她惊喜的一笔,此时一盘、一算,觉得完全还得起,脸上的笑也舒快了,终于能放下乱七八糟的念头,单单纯纯看看女儿插一头竹簪子梳子的样子。
虽然傻乎乎的,但在亲娘眼里,再傻的女儿也怪可爱的。
只是这傻女儿除了让亲娘看自己得的礼物,还不忘问话。
「娘,韩哥哥给我送这样好,这样漂亮的东西,我不能只说谢谢就算了吧?同姐姐一样,我也得要还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