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七忙也跟着站起身来,道:“方才还没来得及问——却不晓得这一位……”
“是我早前认识的梁家弟弟,正好在滑州重逢,今次进京欲要入馆习武。”
宋妙几句一提,又向梁严介绍何七。
梁严立刻上前行了一礼。
何七忙把人扶了起来,伸手在腰间一通乱摸,最后解下系着的香囊,递道:“头一回见,也没别的东西,里头只有两个小锞子……”
梁严哪里敢接,唬得不行,忙做躲让,又急急看向宋妙。
宋妙是把玩过珠姐儿香囊的,此时再见何七这一枚,就晓得虽然图样尺寸略有不同,绣工俱是上佳,里头又有不知金锞子还是银锞子,价值只有更贵。
梁严这个小儿怕欠人情不能还怕得要死,虽然知道何七全是好意,只有送出,并不图收回,但她还是不想叫前者心中负担过重,便笑着上前拦了,道:“公子可别为难他啦,家里大人不在边上,他家教好,不敢收的。”
又道:“小严还在寻访武馆、武师父,公子若有合适的,帮他留心一回,告诉我们一个名字,就算是帮了大忙了!”
何七本是诚心要给见面礼,此时听得宋妙这么一说,又看那梁严局促模样,就晓得自己行事出了差错。
他犹豫一下,到底还是把那香囊收了回去,道:“好吧,只不知道是想要习什么样的武?”
又把自己知道的各大名家,譬如棍棒师父、刀剑师父、拳师、骑射师父等等一众情况介绍了一番。
宋妙跟着梁严围着听了一回,她只当长见识,梁严却向往不已,最后叹气道:“都是大家,只怕我拜不进门下。”
“你看自己喜欢哪一个,我虽不能保你拜进去,引荐一番还是可以的。”何七道。
梁严连忙摆手,正要推拒,宋妙却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复才笑道:“还不晓得什么情况,等一阵安顿下来,若有需要,我再带人来找公子。”
又请梁严给何七添茶。
说话间,外头一阵马蹄声,却是北枝去而复返。
他兴冲冲在外头问了一声,进得门来,背上一个大篓子,肩上一个大包袱,手里还提个笼子,进门就道:“好叫公子、宋小娘子瞧瞧,我抢了什么好东西来!”
先放了那笼子,一着地,里头“咕咕咕咕”就叫了起来,掀开盖头,钻出来一个鸡头。
那鸡头稳当当的,身上羽毛如丝,一冒头,就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精力十足的样子。
宋妙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道:“好精神的乌鸡!”
北枝立刻道:“娘子好见识!才从略阳送来,我叫厨房挑了最凶的一只——我想着,那鸡越凶,跑动越多,肉必定也越好吃!”
说着又把那包袱、背篓分别卸了下来。
背篓里是整块方正的冰,外头用草、布、油纸层层裹着,一靠近,一阵寒意就袭面而来——还配有冰锥冰凿。
包袱里的东西却复杂得多,先是厚厚苔藓,一打开,里头一股复杂的味道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