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盘算著呢,却听韩礪道:“且不论宋小娘子自己愿不愿意,太学又能不能用这样做法,就是她愿意,学中也同意——明年今日,你必定已经释褐了吧?”
孔復扬呆住。
“若是把人绑在了太学,等你释褐……”
孔復扬立刻就改了念头,道:“不成,不成,是我只顾眼前,不顾將来了——还是开食肆的好,至少时时上门都能吃到!”
受了挫,他安静了片刻,脑子里想来想去,却又忍不住提道:“正言,你说要是將来我外放做官,能不能把宋小娘子捎上,叫她给我管公厨?”
韩礪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先把自己管好吧,我看你眼下真的很閒,早上还说脑子里全是公事,一点旁的杂念没有,要我给你写诗为录,幸好没有写——明日那河道进度的统计,卯时末能给我么?”
孔復扬一嚇,道:“下午不是说辰时末给就行了吗??”
“你再一时想人开档口,一时管人开食肆,一时计划把人带去管公厨,也不问人自己是个什么意思——这样多妄念,我就要叫你寅时末给了。”
***
且不说这一头,孔復扬生怕辰时当真改做寅时,忙爬上自己床,装作睡觉,只他到底累了一天,又吃了饱面,闭上眼睛没一会,就当真睡著了。
另一头,出了官驛的张四娘同那王三郎一路说话,走著走著,眼见家门就在前头,后者便道:“太晚了,你先进屋吧,我在这里看你进去。”
说著,把背上篓子卸了下来。
张四娘接了篓子,从里头捧了一把李子给他放帕子里包好,又分了一小兜子杏,道:“你带回去吃。”
心上人送的东西,王三郎又想收,又不愿收,推道:“你自己吃,家里人多,这里看起来有些数,吃起来就不多了——几个小的抢著分一分,你还能得多少?”
又道:“旁的也就算了,你不是喜欢吃杏?这杏好歹自己留一点,不要全拿出去,小孩子吃多了也不好!”
张四娘嗔了他一眼,道:“给你你就拿著嘛!”
王三郎见状,到底捡了几个李子,又拿了个杏子,小声道:“我今日也得了奖,已是存著了,娘同我说,家里正攒钱,看能不能趁著这两个月再盖两间房,总不好叫你挤著住旧屋……”
张四娘抿了抿嘴,小声道:“回头再说。”
又催他赶紧回家。
送走了未婚夫,张四娘回得家中,刚进门,就听里头数落声。
“你说你,旺財好好的看门,你去作弄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