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不得几十年前的事情,就好比普通人记不得上一秒发生了什么,记不住下一秒要发生的事情。众人的担心在沈棠看来莫名其妙。
褚曜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
没有影响就好,不幸中的大幸。
“那,关于全恶……”
问这话的人却是长久不语的魏楼。
沈棠:“我记得,只是缘分尽了便是尽了,人间属于他们的,而我不能多加干涉。”
魏楼问了个众人都默契避开的问题。
“那段经历是真实存在的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世界,他与他熟悉的故人都还活着,先主未死,他们在和平的年代一起创造理想中的盛世。他也没对先主产生误解,更未犯下大错。
沈棠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假的?”
这句话让魏楼险些失控。
“是真的?”
沈棠:“自然是真的,大小世界,亿亿万万,同时存在着无数的天地和无数个你,只是你不知道。也有可能,在我也接触不到的层次中,也存在着无数个我,而我不知道。”
魏楼唇瓣翕动了好几下,半晌才干巴巴地道:“如此听来,贤君与凡人也无不同。”
沈棠故作无奈地摇头。
尔后狡黠一笑道:“君侯你又忘了,我说过——神的身份,是君侯你赋予泥塑的。”
与凡人无不同,不很正常?
无人知晓,魏楼此刻的心脏跳得多快多响。那一瞬,他似乎能在身体中感受到另一份对他来说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情,好似成了方才画面中的“自己”:“是我忘了。”
“那这回可要记清楚了。”
“嗯。”魏楼压下那阵来势汹汹又飞速消失无形的悸动,吐出浊气,“不会忘了。”
“都别愁着个脸,回去摆庆功宴。”沈棠转身拍手招呼众人,替少美庆祝他顺利晋升至臻,也替公义庆祝一下,他距离至臻又迈出了一小步,说完又有些可惜,“唉,为何公义不能也被卷进来呢?白白浪费了多少机会……”
全恶的班底也是独领风骚的存在。
让公义找他们凑一凑,名额也刷满了。
栾信也后知后觉想起来这茬,心痛到无以复加——为什么自己要在画面外而不是画面内?为什么画面外的自己就不能复制文士之道?这跟看着金山银山却不能碰有什么区别?
沈棠拍着他手臂宽慰。
“唉,没事儿,咱们还有机会。”
林素这边就是一个机会。
他的文士之道至臻仪式只是没有成功,却不代表彻底失败,其实还有挽救的机会的。
林素:“……”
他大概知道沈棠为何愿意给他好脸色了。
前不久还对峙撕破脸,群臣看魏楼叔侄都有些别扭,沈棠却没有这些顾虑,待魏楼亲近了不少:“难得有人破费请客,吃好喝好。”
其他人听这话,一个个放开了吃。
寥嘉笑得比哭得难看。
主上,这真是自己的好主上。
看着全是饭桶的同僚更是眼前一黑。
这一个个像是吃贼的,真是嘴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