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风抱着沈棠痛哭流涕。
任凭民间朝堂如何拒绝,禅位如期发生。
沈棠将帝王的冠冕戴在即墨风头上,又将国玺交予她,想要叮嘱的话都已经说尽,此刻千言万语糅杂成了一声叹息。她欣慰笑笑,拍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闺女:“去吧。”
去开启属于她的时代。
整个仪式肃穆庄重,可那一声声隐忍的哭泣呜咽却像阴魂不散的冤魂往沈棠耳朵钻。
沈棠:“……”
知情的知道这是禅位大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驾崩了呢。
她还没有死呢!
哭什么哭,福气都被哭没了!
沈棠退居太上皇,在王都待了一个多月,期间依旧有朝臣拐弯抹角过来跟她汇报,全部被沈棠打发去了即墨风那边:“现在的君主是令德,又不是我,你们找我几个意思?”
她终于“不耐烦”了,找借口离家出走。
啊不,游山玩水、周游天下。
走之前,她还骑着摩托,指着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笑得恶劣:“我家令德年幼,还望诸君海涵照顾。她有什么不对,我自会提鞭子回来清理门户,诸君不用急着越俎代庖!”
那实质化的杀气吓得群臣直冒冷汗。
沈棠吓唬一番,随即哈哈大笑。
不用甩马鞭,胯下的摩托就能领会她的心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君再见!”
沈棠此行没有带多少人。
朝中百官被气哭,地方百官被吓哭。
连着数月都有地方官员莫名其妙落马,这消息放出来,地方官员总觉得脊背冷飕飕。
一个个紧了紧皮,生怕屠刀落自己头上。
自那之后,太上皇极少回王都。
偶有回来也只是跟主君或心腹朝臣短暂见面,来无影去无踪,真正神龙见首不见尾。
直到二十多年后,江山新人换旧人。
连旧人对她铁血手段的记忆也有些模糊。
王庭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晴天宣布太上皇驾崩的消息,遗体已经遵照她的意思送回了公西一族旧地长眠,祖庙那边仅放了一张牌位。
这些都是放出外界的消息。
实际上——
沈棠在离开王都数月后便一病不起。
几位大祭司也无力回天。
“殿下即将归位,诸君不必伤感。”
此刻的魏楼就像是一点就炸的炮竹。
咬牙:“老夫何时伤感了?”
就在此刻,屋内的即墨风蓦地嚎啕大哭。
魏楼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了个干净,双腿虚软,右手胡乱潦草抓着门框才勉强不倒。
大行皇帝,不永天年。
魏楼忍着天旋地转的不适,抬头看天。
好几次都产生了天崩地裂的幻象。
门外,赶来的心腹也都齐刷刷跪了一地。
那段时间的即墨风并不好过,外人不知具体情况,可当天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些还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要是他们生出异心……
好在,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
如师如父的魏君出面帮了她一把。
那时候,她常与魏君相顾无言,若非二人都不是情绪外放之人,怕是要频繁泪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