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的小心脏也跟着跳了跳。
他这才发现女童身边一直有“人”在保护,要是有不长眼的怎么着她,怕是下一息就会被潜伏地下的骷髅武卒斩首毙命。他又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对女童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民间有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刚刚那间小宅子虽非相府,却要比相府更郑重对待。得罪宰相,宰相想要弄死人还要看律法能不能碰,得罪这俩姓魏的祖宗,分分钟见阎王。
魏城仔细看着文士:“你我并无交情。”
这张脸完全陌生。
“可是朝中又有什么事情?”
若真有事情,沈君命人传信就行了。
怎么会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人过来?
“此事,说来话长啊。”
魏楼也刚结束棋局:“那就长话短说。”
女童冲他伸出手,软声唤了“大爹爹”,听得魏楼眉宇肉眼可见舒展,顺势将女童抱在怀中:“今日得了两条黄,想怎么吃?”
女童脆生生道:“要蒸的。”
“行,就要蒸的。”
“大爹爹今日输了几局?”
“老夫会输给那些耄耋后生?”
小院不大却处处透着童趣,各种孩童喜爱的木工玩具随意洒落,桌角都包着布,肉眼能见到的地方都有随性胡乱的炭笔涂改。魏楼吩咐仆妇将两条黄都蒸了,也没过问客人口味,不太友好地问他来意:“现在能说了?”
文士起身就行了一个大礼。
魏楼波澜不惊。
魏城专心陪女童解九连环。
“魏公,下官是背负着满朝士人的厚望,特地来求魏公出山搭救的。您若不出山,吾等士人将永堕莽夫笼罩下的黑夜,再也不见天日。”文士说着不禁潸然泪下,连魏城都忍不住抬头看他,两簇命火似能透露出疑惑二字。
什么鬼???
叔侄俩对视一眼。
“你且一五一十说清楚。”
文士早就等着魏楼说出这句话了。
倒豆子一样将早就打好的腹稿说出口。
他相信自己能说动魏楼,他的这番腹稿可是经过一众同僚群策群力,数遍润色之作!
魏楼:“……”
魏城:“……”
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
正因为过于简单,让魏楼对自己的耳朵产生了怀疑。文士刚说求他出山的时候,他还以为沈幼梨压不住大局,愣是让地方起义连同世家合力掀翻了她的桌子。如今一听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即便是叔侄俩隐居在此也有听闻康国朝堂的热闹,三天两头全武行,上至帝王,下至臣工,哪天不打架不吵架就不得劲,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动手这件事情一般都看武力值。
文官跟文官打,菜鸟互啄。
武将跟武将厮,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