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腐臭、若有若无的陈旧灰尘，
还有一种微弱的、类似廉价香烛燃烧后的蜡油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灵异公交车顶棚上的几盏顶灯发出清冷的白色的光芒，
李源的目光快速扫过视线所及之处，
并没有在后排看到光头的身影。
最前排座位上，坐着一个身体高度腐烂的驭鬼者。
他穿着破烂的深色衣服，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僵硬姿势斜靠着车窗，
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青黑色，布满流脓的溃烂和水泡，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但他依然还活着，一双三角眼扫过李源，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又闭上了眼睛。
隔着过道，一个穿着老旧对襟褂子、头戴瓜皮帽的老头正襟危坐。
他低着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看不清面容，只有花白的鬓角露在外面。
「这只老鬼不简单，似乎是民国时期的驭鬼者厉鬼复苏了。」
再往后，影影绰绰地坐着几个身影。
他的视线警惕地在这些形态各异的乘客间逡巡，评估着每一个存在的威胁程度。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猛地顿住了，落在了车厢中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
那里坐着一个影子？
或者说，一个浑身漆黑人形物体。
他坐在那里，四周的座位全部空着，李源反而是离他最近的一个。
他的脸上看不到五官，只有一张裂开的大嘴，和柯南里的小黑差不多。
那张裂开的嘴占据了整张脸的下半部分，边缘参差不齐，
仿佛被无形的剪刀粗暴地剪开，一直延伸到耳根下方，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比车厢阴影更浓稠的黑暗。
没有牙齿，没有舌头，只有一片纯粹的虚无，如同通往另一个恐怖维度的裂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