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就在他转身欲走之际,小海突然一把拽住他手腕。
「怎么了师兄?」
「你忘了秦道长的交代吗?」
「师伯又不是坏人……」阿初微微一顿,辩驳道。
雷秀就在这里看着,小海不方便说什么敏感的话,只道:「师父让我们一切都听秦道长的……」
阿初眉头一皱,说道:「师兄,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要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师父让咱们听秦道长的,那是怕咱们出事儿,不是让秦道长控制着咱们。现在是师伯相召,有师伯在,你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小海:「……」
这话乍一听好像还很有道理。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磨叽了。阿初,你到底要不要过去?」
雷秀有点不耐烦了,伸手在两人面前挥了挥。
「去,当然去。」阿初掰开小海的手指,连忙说道。
小海木木愣愣地看着两人结伴离开,不知为何,心里像是突然缺了一块什么,空空荡荡的。
「师姐,师伯找我什么事情?」走出道院后,阿初第一时间问道。
「我爹想要教给你一些东西。」雷秀说完,微微一顿,随后补充道:「他很欣赏你的。」
阿初抿了抿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师伯对我真是太好了。」
「是我爹对你好,还是毛师傅对你好?」雷秀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阿初笑容一僵,脑海中飞速闪过师父无数张严苛的面庞,最终定格在师父举着藤条,要将自己逐出师门的画面上,违心道:「都很好,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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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严师出高徒,但这种情况普遍适用与徒弟出头后的感恩。
在依旧是双脚踩在泥泞中的情况下,身旁没有鲜花与掌声,作为徒弟而言,对严师的好感远远低于慈师,哪怕严师更能帮助他们提升自己。
倘若徒弟的觉悟再低一些,甚至有可能憎恨严师。
而在当前情景下,其中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点,郁达初和小海不一样,后者是毛小方一手带大的,情同父子。前者与毛小方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毛小方或许能做到一视同仁,但郁达初肯定不会将毛小方视作父亲。
「阿初,你有没有觉得,你师父最近很不对劲?」
深夜,由石化村民家中赶回伏羲堂的路上,雷罡突然问道。
阿初微微一怔,认真地想了想:「您指得是哪一方面?」
雷罡:「我感觉你师父正在一点点变的冷血,比如说,换做从前,你师父会不救这些石化的村民吗?哪怕是,被村民们误解。」
阿初:「……」
应该是不会吧?
「我怀疑,你师父中蛊了。」雷罡瞥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阿初心头勐跳:「什么蛊?」
「有种蛊能让人渐渐变的绝情绝义,最终泯灭人性。」雷罡说着,忽地提了一句:「我想若非是他中了这种蛊,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儿就要将你逐出师门吧?」
此时此刻,逐出师门这四个字已然成了阿初心里的伤疤,提起就会疼一下:「师伯,有什么办法可以检验一下吗?」
「有是有,不过……」雷罡面露迟疑。
「不过什么?」
「如果你师父体内的蛊虫品阶太高,实力太强的话,使用检测手段可能会刺激到它,从而产生一些过激反应。」雷罡道。
「那怎么办?」阿初茫然道。
雷罡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到师父正一点点变成一个绝情绝义的人,阿初心里便有些发寒:「师伯,如果检测出有蛊,您有把握为师父解蛊吗?」
「解蛊简单,难得是判断。」雷罡道:「大抵有八成把握吧。」
「那就够了。」阿初躬身一拜:「请师伯出手检验一下吧。」
雷罡摇头:「你没看到吗?他现在听信外人的话,对我有着深深防备,我没有下手的机会。」
阿初明白了,道:「怎么检测?」
雷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送至阿初面前:「这里面有一枚丹药,化于水中可无色无味,你想办法让师弟吃掉,由此检验一下他体内到底有没有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