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外是一个不大的院子,竹篱笆围着一片药圃。
大半药材枯萎发黄,叶片耷拉,景象败落。
空气里弥漫着植物腐烂的酸败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
「半年前开始,药草就无故枯死,我用尽办法也没用。」百草翁的声音透出疲惫。
陈九源迈步走进药圃,鞋子踩上松软的泥土,一股阴冷感透过鞋底渗上来。
这片土地没有生机!
他蹲下,捻起一撮湿冷的泥土凑到鼻尖。
除了腐败酸味,还有一种极淡的铁锈味,是干涸血迹的味道。
他发动望气术,整个药圃的气场呈现一种诡异的灰败色。
一丝丝微弱的黑气从枯萎药材的根部升腾,又沉降回土壤,形成一个封闭的循环。
「看出来了。」陈九源起身,转向百草翁,「你这药圃的问题,不是外面来的,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后生仔,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我乱没乱讲,老先生心里有数。」
陈九源语气平静:「你炮制阴性药材,是否常用童子尿、石灰、胆矾增其寒性?采摘草药,是否只在子时月亏之日?取『地龙』,是否专挑雨后用盐水逼出活杀?」
陈九源每说一句,百草翁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些都是他不外传的秘法。
「这些法子能让药效倍增,但手段过于酷烈,有伤天和。」
陈九源目光扫过药圃,最后定在百草翁布满老人斑的脸上。
「你只知向草木索取,却不知反哺。草木灵性被你酷法伤了根本,又常年吸收病家咳出的败血浊气,怨念丛生,凝而不散,化为『药祟』,自然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