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源端详了好几息脑中浮现的信息。
他站起身,眼底的情绪尽数收敛。
「下面是口枯井?」
黄老板下意识后退半步,腰背撞上货架,米袋晃动。
「是啊!听上一任铺主说,三年前就废了,说淹死过人……」
「这就对上了。」
陈九源打断黄老板言语。
「溺死之人怨气不散,魂困井底,你这铺面是『棺材煞』,阴气汇聚正好养着它,前几日那小孩,撞上的就是它漏出的一丝阴气。」
黄老板额头渗出冷汗,嘴唇开始发抖。
「陈先生……这、这要怎幺办啊?!」
「开坛,送它上路!不然你这米铺不止发不了财,住久了,人都要填进去。」
陈九源的声线没有一丝波澜。
他拿起算盘纸,用毛笔写下一张单子。
「今晚亥时,我过来开坛,准备一点黑公鸡的鸡冠血,要活杀现取,糯米一升,混好朱砂,再找个木匠用过的墨斗,要旧的!香烛纸钱必然不能少!」
黄老板接过单子,看着陈九源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喉结滚动。
他想起刚刚街上那神乎其技的一手,再回想盘下铺子后接连撞邪的怪事,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好!我马上去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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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亥时。
米铺落了闸,门窗紧闭。
黄老板遣散了所有伙计,自己缩在街对面的茶寮,隔着一条街远远观望。
后院,陈九源设好法坛。
一张八仙桌,铺上黄布,两根白烛静静燃烧,烛火稳如铁钉。
黄老板找来的东西一一陈列。
陈九源抓起那只还在扑腾的黑公鸡,左手捏喙,右手持刀,刀锋一抹,鸡冠血精准滴入朱砂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