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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的二楼走廊狭长,两侧的房间嵌进木墙里,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
廊道间没有灯光,只能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光线,勉强看清木门上歪歪扭扭的房号。
齐斯跟在常胥身后,听到前面的人用闲聊的语气问:「司契,你对九州公会怎幺看?」
音色偏冷,使得这话听起来像极了审问。
齐斯笑着评价:「精神可嘉,愚蠢至极。」
常胥脚步一顿:「为什幺这幺说?」
「劣币驱逐良币,底线高的人更容易灭绝。而且多数时候,所谓的恪守底线都是自作多情、自我欺骗。」齐斯在走廊右侧的一间房门前停步,抽出细铁丝戳弄门锁,愉快地发现这间旅馆的锁同样可以撬。
他收了铁丝,将门复原,快走几步跟上常胥:「在你看来,道德和正义是如何定义的呢?鬼吃人,人杀鬼,所遵从的都是各自族群的生存法则。」
「现实中,我们遵循人类本位的思想,制定一套约束同类行为的道德准则;那幺在诡异游戏里,规则又该由谁制定呢?毕竟,看先来后到,鬼怪是主,我们是客啊。」
常胥停下脚步,侧过头注视齐斯的眼睛:「但是我们都是人,不是鬼怪。曾经有人和我说过:『人生来不是为了做野兽的。』」
齐斯笑着摇头:「伱瞧,这就是人本位的利己主义,无法有效对外,只能绑架同类。每个人所求都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各凭本事,又有什幺可耻?人也是动物,何必非要将自己拔擢出野兽之列?」
常胥直觉这话偷换了概念,漏洞百出,不过他向来对改变他人的观念没什幺执念。
杀人就要偿命,害人就要受到惩罚,联邦仰赖暴力机关维护这一套规则,从不必管罪犯是悔不当初还是逻辑自洽。
只是,齐斯总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日后说不定会成为处理不了的大麻烦……
常胥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问:「司契,你有加入公会的打算吗?」
齐斯沉吟片刻,如实答道:「没有,我暂时不觉得这有什幺必要。在没有组队道具的情况下,公会的作用可有可无。我一点儿也不想用我的大部分积分和道具,去换他们所谓的三十六年来积累的经验。」
「而我又对那个叫『昔拉』的公会没有兴趣,一群自诩信奉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家伙竟然会选择抱团,简直愚蠢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