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柴房堆着歪七扭八的薪柴,旁边斜搁着柴刀、锄头之类的用具。
北边是主屋,门上贴了鲜艳的倒立福字,但由于灰扑扑的底色太沉重,这抹鲜红并未增加多少喜庆的感觉,反而显得违和。
东边是一排分隔成小隔间的厢房,瓦片零落,门户紧闭,上面贴满了破破烂烂的黄色符纸,让人没来由地往闹鬼方面联想。
朱玲指着门上的符纸,压低声介绍:「这些都是最平常的驱鬼求平安的符,不过已经失去作用了,应该是线索。」
周依琳抽着鼻子,小声分析:「我猜在村民变成鬼之前,村里就……就闹鬼。」
杨运东道:「也可能是这些村民心里有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同志,俺见过这种符,闹大灾死了人后,各家各户都要贴上去去晦气。」一个老人操着口音插话。
他叫做「朱大福」,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满头白发,俨然是个老实本分的老农。
见玩家们都看过来,他不自然地用粗糙的手摸了摸自己同样粗糙的手臂,有些局促地说:「俺家以前也有这种院子,一个大院里要住好几户人家,也不知道这儿有几间空屋子,够不够俺们住。」
苏婆闻言,咧开嘴笑:「一共六间房,人死光了,都空下来喽。」
她指着一间间房子,挨个儿数道:「这间原先住着石头他娘,她抓了把麦子藏裤管里没交,被社里查到了打死喽。」
「那间住着的一家六口,煮草根跟榆树皮吃,吃了拉不出来,肚子胀得跟皮球似的,都死啦。」
「最里头那间,那老头子腿脚不好下不了床,被发现死了的时候,饿得只剩下一层皮啦……」
每间房间按苏婆的说法都死过人,死法不一,无一例外十分凄惨。
玩家们的脸色都不好看。
在现实里,听到旁人的苦难或许还能作为谈资聊个新奇,落几滴泪水表示同情;但在副本里,他们切切实实地知道,死了的人是真有可能变成鬼来索命的。
张立财白着一张脸嗫嚅:「我们就一定得住这儿吗?能不能换个地方?」
苏婆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咱们村一共就这六间空房,每个房间最多住两人,你们是一起来的熟人,自己商量吧。」
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一个肩膀上纹了条青龙的短发女人几步走到周依琳身边,按着她的肩膀不由分说道:「小妹妹,姐和你一个房间。」
十一人中,三女八男,按照传统的男女有别的分法,大概率会有一个女人落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