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峻峰忙得不亦乐乎,头也不擡地回道:「这不是废话吗?!不下墓摸金,难道下来旅游观光?东西都摆在眼前了还不拿?那什幺狗屁极乐仙尊你们不也宰了吗?难道你们还想把这鬼地方翻个底朝天,把可能存在的千年老粽子全揪出来杀一遍?你们是来倒斗的还是来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
钟镇野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行。那你带路。我们,就跟着你离开。」
李峻峰喘着粗气,目光在满室珍宝和那口沉重的青铜鼎之间来回扫视,最终一咬牙,做出了决断。
他猛地转身冲回刚刚脱困的囚室,不顾那些悬挂的骷髅,粗暴地扯下数根还算结实的铁链,又从几具相对「新鲜」的干尸身上扒下些尚未完全腐朽的衣物布料。
接着,他手脚麻利地将那些最值钱的金器、玉器小心地用软布包裹,再塞进青铜鼎里,空隙处填上些稍次的宝物减震,最后用铁链将鼎口和鼎身层层缠绕固定,做了一个简陋却实用的拖拽装置。
「妈的————老子是怎幺摸到这鬼地方来的————」他一边忙活,一边烦躁地喃喃自语:「不管了,先找路出去!」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古旧的罗盘,平托在掌心,仔细辨认着指针的颤动。
只见他时而蹲下观察地面青石板的铺设走向,时而用手指轻叩墙壁,侧耳倾听回声,时而又擡头目测穹顶的弧度与支撑结构,嘴里念念有词地计算着什幺。
雷骁凑到汪好身边,压低声音:「他这又是在搞什幺名堂?」
汪好轻声解释:「这幺多东西,他不可能一次全搬走。他是在确定方位,寻找一条距离最短、相对最安全的路径通往地面。找到后,他会沿途留下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标记,然后分批将东西运出去。必要时,甚至可能直接在薄弱处打新的盗洞。」
「这是老派摸金校尉的做法,求稳,但也耗时间。」
就在李峻峰全神贯注于计算和标记时,他的动作忽然一顿,像是被什幺东西无形地牵引了视线,猛地扭头看向宝库最深处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似乎有一道低矮的、被阴影笼罩的小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更像一个通风口或废弃的管道入口,毫不起眼,若非刻意寻找极易忽略。
但李峻峰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了一般,死死钉在那里,再也移不开。
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迷茫、渴望和极度兴奋的诡异表情,喃喃自语:「不对————那里面————那里面好像有更好的东西————感觉————感觉非常非常重要————」
他竟毫不犹豫地抛下了刚刚才费力打包好的、足以令他几世无忧的青铜鼎和无数珍宝,如同梦游般,一步步朝着那个阴暗的角落小门挪去。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此时的李峻峰动作僵硬,眼神发直,仿佛完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了心神。
看到这一幕,钟镇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侧头对张二强低声道:「你的计划,要成功了。」
张二强眯起眼睛,脸上露出得意而又危险的笑容,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尖有微不可查的金光一闪而逝。
「嘿————我留在他魂儿里的那点料」,已经开始嗅到味儿了————再加把劲,就能顺着这根线,摸到那头的老狐狸!走,跟上去!看看这鬼地方的幕后黑手,费这幺大劲把我们和这引路人」弄过来,到底想搞什幺名堂!」
一行人不再理会那满室的珠光宝气,悄无声息地跟上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李峻峰,朝着那更深、更阴暗的未知角落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