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点点头,缓步走到陈阳晖面前。
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后她伸出双手,她的动作温柔得近乎诡异,陈阳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这让他有些恍惚,就在他想要开口询问时一一蔷薇的面容突然扭曲了。
她的嘴角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幅度向两侧撕裂,一直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森白的尖牙,那些牙齿细密如锯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她的眼晴也猛地瞪大,眼白部分迅速被漆黑的瞳仁占据,最后只剩下针尖大小的猩红光点。」K' yalath.... m' gotha.... nyar I ath....」
她开始吟诵咒语,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清冷,而是变成了数十个声音的重叠。
有老人的咳嗽声,婴儿的啼哭声,女人的尖笑声,全都杂在一起,在狭窄的山谷中回荡,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渊最底层,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陈阳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蔷薇的指尖渗入他的皮肤。
他的血液仿佛在血管中凝固,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青筋如同活物般在他脸上蠕动,像无数黑色的小蛇在皮下游走,他的瞳孔开始扩散,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仿佛有人用勺子将他的灵魂一点点挖走。
「呢——.」
他想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微弱的鸣咽,随后,一股冰冷的麻木感从头顶蔓延到脚·
陈阳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成一具空壳!
蔷薇的咒语声越来越响,最后几乎变成了刺耳的尖啸。
陈阳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的嘴角流出涎水,但眼神却越来越空洞,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蔷薇猛地松开手。
陈阳晖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晃了晃,然后僵硬地站直身体,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抓紧时间。」蔷薇恢复常态,声音依然平淡:「你只有一分钟。」
陈阳晖僵硬地点点头,动作像是生锈的机器。
他举起铜铃,机械地摇晃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带看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刹那间,整片山林都骚动起来。
蛇群从石缝中钻出,老鼠从地洞里涌出,飞鸟从树冠中俯冲而下,这些动物密密麻麻地爬向壁画,很快就将整幅画面完全覆盖。
小莉深吸一口气,从袖中甩出铁链,她知道,该自己了。
下一秒,铁链上开始跳动起蓝白色的电流,发出啪的声响,她看了陈阳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猛地挥动铁链!
轰!
雷电化作一条狞的巨,在壁画上横扫而过!
所有动物在瞬间爆裂,鲜血如同雨点般溅落在壁画上,整个石壁很快就被染成了暗红色,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紧接着,壁画上的鲜血开始蠕动。
起初只是细微的流动,像是有生命般在石壁上豌爬行,渐渐地,那些暗红色的液体渗入壁画的每一道纹路,将整面石壁染成诡异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令人作呕。
突然,壁画上的士兵举起了长矛。
那动作僵硬而迟缓,像是多年未上油的机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整幅壁画都「活」了过来。
士兵们挥动着锈迹斑斑的武器,互相厮杀;病人们蜷缩着身体,发出无声的哀豪;难民们拖看残缺的肢体,在画面上仓皇逃窜。
最诡异的是,这些画面都在刻意避开中央区域,就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将壁画中央隔绝开来,士兵们的长矛在即将刺入中央时突然转向,难民们的脚步在接近中央时不由自主地绕开。
「这——」小莉的声音有些发抖。
很快,壁画中央开始泛起微弱的金光。
那光芒越来越亮,渐渐勾勒出一座巍峨宫殿的轮廓,宫殿的浮雕从石壁上凸起,每一根廊柱、每一片瓦当都栩栩如生,殿门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在金光中若隐若现。
「哎呀一」
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画上的殿门,竟然缓缓开启!
那门缝中透出刺自的金光,照亮了张二强惊的脸,一块温润的玉牌静静悬浮在门内的虚空中,上面刻着的文字在光芒中闪烁。
张二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随后伸出手,触碰玉牌轰!
就在他拿到玉牌的刹那,整面石壁开始剧烈震动!
伴随着落下的碎石,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壁画中央笔直向下延伸,将石壁一分为二,裂缝中喷出冰冷的雾气,夹杂着腐朽的气息,石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向两侧移动,露出后面漆黑的甬道。
张二强握紧手中的玉牌,他低头看去,玉牌上的「劫」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谢了,郑队长。」他在心底轻声说道,嘴角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