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镇野看到年轻的岑书呆若木鸡、仿佛死人,被黑衣护院架走,看见岑向文下令焚掉整座厂房,黑衣护院们倒下火油、点燃大火。
「那厂房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工人,但没人告诉他们会有这样一场大火……」
站立在无数漆黑人影中的雨棠,冷冷开口:「岑向文担心厂子里有你同党,暴露了你是乱党的事,于是他宁可全部错杀,也绝不能漏出一丝口风。」
岑书身子一颤。
他擡起头,两只眼中的瞳孔不断震颤着,如沙子磨过一般的声音哑然道:「但后来,我,我还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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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中,被架着离开了厂房、来到巷口的岑书,听见了身后熊熊烈火中的无数惨叫,他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猛地抢过身旁一名护院的枪枝,拔枪便射——几个毫无防备的护院,当场身上多出几个血洞,轰然倒地。
岑向文大惊,想要去阻拦岑书,可岑书已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太阳穴,岑向文被吓得不敢上前,随后岑书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便冲进了火场。
「我、我……我记起来了……」
岑书哑声呢喃道:「我从偷运枪枝的小道,回到了那里……然后、然后……我想去、想去……」
他擡头看向雨棠,颤抖地说:「我想去救你……」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雨棠张开双臂,仰天发出了尖厉无比的大笑!
连同她身旁那无数的黑影,同样仰面大笑起来!
笑声像无数钢针扎进钟镇野的太阳穴。
他捂住耳朵跪倒在地,鼻腔里涌出温热的液体——那些重叠的声浪在颅腔内形成共振,仿佛要把脑浆搅成碎末。灯笼的光晕在视线里炸开成血色斑点,恍惚间他看见岑书的耳孔渗出了暗红细流。
「你到底是想来救我——」
雨棠突然收住笑声,脖颈九十度直直斜折,黑影中的血红瞳孔望向向岑书,发髻散开的黑发垂落成瀑:「还是想来亲手杀死世昌的?!」
钟镇野抹去鼻血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