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与钟镇野对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雷骁重重吐了口气,用力拍了拍钟镇野肩头:「小心。」
「阿书……」唐安也将目光投向岑书,郑重道:「你也小心。」
话已至此,接下来自然便要埋头干活了,毕竟时间不多。
钟镇野按着岑书的肩,低声道:「记住,接下来你看见的一切无论多幺真实,它们都是虚假,你不要被他们牵着走,要保持清醒,从其中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记忆。」
「我会一直搭着你肩,无论你看见我变成了什幺,都要记得我就是我,当你认为自己找见了答案,那就用力捏我的手。」
岑书重重点了点头。
下一秒,两人同时向前踏步,走出了灯笼笼罩范围!
无边漆黑扑面而来,阴风疯狂灌入钟镇野耳中,他右手的山鬼花钱瞬间变得滚烫,那风声在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了拥有弟弟声线的笑声。
他侧过头,却见岑书的面孔已然变成了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少年!
少年冲他咧嘴爽朗一笑,擡手就是一个肘击!
钟镇野却是不挡不避……而是,闭上了眼。
本该砸落在他脸颊的重击,迟迟不曾到来。
闭上眼,看不见,自然就没有幻觉,没有幻觉,所谓的伤害也就不存在。
但没有了幻觉,还有幻听。
「哥,你以为闭上眼,我就不在了吗?」少年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接下来,我要刺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钟镇野已经封闭了自己听觉。
当然不是说封就封,而是他非常干脆地,刺聋了自己一只耳朵!
手中的小铁钎是方才从废墟厂房地上捡的,尖端带着锈迹和细微的毛刺,大小正好。
那一瞬间,剧痛如雷霆般炸开,从耳道直贯脑髓,疼得他几乎咬碎牙关。
铁钎上的锈迹和毛刺刮擦着脆弱的耳道内壁,每深入一寸,都像有一把钝刀在颅骨里搅动,温热的血顺着耳廓滑下,黏腻地滴在肩头,可他顾不上擦——他必须彻底毁掉自己的听觉,必须比幻听更快!
嗤——
铁钎拔出时,世界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但寂静只维持了半秒,紧接着,他的颅内爆发出尖锐的、近乎撕裂般的耳鸣——那是听觉神经被暴力摧毁后的垂死挣扎,像千万根钢针在脑内疯狂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