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坐车不?」
一个精瘦车夫拉着空车凑过来,草帽檐滴着水,身后还有几个车夫探着脑袋。
雷骁冲他一笑,掏出银元抛了抛:「去最近的酒店。」
车夫眼睛一亮:「得嘞!悦华饭店就在前头!」
三人很快上了车,三辆黄包车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最后停在一栋巴洛克式建筑前,旋转门里透出水晶吊灯的光晕,穿制服的侍者正给宾客撑伞。
三人走进酒店大堂,汪好吐了一口气,拧起了旗袍下摆的水:「我浑身湿透了,得赶紧先洗个热水澡……万一感冒了,可太麻烦。」
她突然想起什幺,从手包里摸出金条:「对了,咱们得先换点现钱。」
「我去吧。」
雷骁伸手接过金条:「刚才路过看见当铺还开着门,再说上个副本我手断了没怎幺出力,这回该多跑跑腿。」
钟镇野摘下眼镜,擦拭着上边的水迹,闻言一擡头:「我跟你一起去?」
「别,你俩都去洗澡。「雷骁摆摆手,就要转身:「你们先去把房开了,我换完钱就回来,对了,我看看能不能再买几身衣服,咱身上这些都湿了……」
汪好突然抓住雷骁的袖口:「等等!」
她从手包夹层抽出那张烫金请柬:「顺便打听下这个『馥园』在哪,还有今天的日期!」
雷骁把请柬和金条一起塞进西装内袋,冲两人眨眨眼:「放心,都小case。」
说完,他转身钻进雨幕,挥手又冲着还未离开的黄包车夫摇手高喊,马甲后背很快被雨水洇成深色。
前台小姐的算盘声戛然而止。
她打量着两个浑身滴水的客人,目光在钟镇野的学生装和汪好的旗袍间来回扫视,但十分专业地没有露出疑色。
「一间大套房。」汪好将银元拍在大理石台面上,水渍立刻晕开了帐本墨迹。
「这位小姐。」
前台小姐伸手拨弄着那几枚银元:「这个,不够的啦。」
钟镇野偏头看他:「要不等雷哥换钱回来?」
「开两间房够不够?」汪好却是直接问道。
前台小姐撇了撇嘴:「那够的,两个标准房间——」
说着,她便将银元拢进了手中。
汪好扭头对钟镇野眨了眨眼:「等雷哥等半天,水都干了,我可不像你们那幺强壮,感冒了要拖后腿的。」
钟镇野笑了笑。
几分钟后,电梯工正打着哈欠拉开铁栅栏,三楼走廊铺着猩红地毯,壁灯在湿衣服上投下摇晃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