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佛头

这个时代,这种山村,晚上九点十点左右,早就已经完全沉睡。

钟镇野等四人沿着杨玉珠指出的路线,贴着村子间一条小路小心穿梭着,小心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醒了两旁砖房窗沿后沉睡的人。

四人贴着墙根前行,月光被云层遮蔽,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勉强照亮脚下的土路。

钟镇野走在最前,每一步都刻意放轻,鞋底碾过碎石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很快被夜风吹散。

拐过一处茅草垛时,前方突然晃出三束手电光。

雷骁一把拽住汪好手腕,四人同时缩进墙角阴影里,手电光柱扫过墙边草垛边缘,最近时离柳恺的鞋尖只有半寸。

「憋死老子了。」

粗哑的男声伴随着皮带扣碰撞声逼近:「你们先走,我放个水。」

脚步声朝着墙角而来。

钟镇野后背紧贴砖墙,能清晰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他缓缓屈膝,右手摸到腰间别着的柴刀——那是临行前杨玉珠塞给他们的。

之前柳恺带来的那些什幺短刀啊、匕首啊,都跟着他们四人的身份、一起同那四具尸体,抛在了山上。

尿液溅在墙根的哗啦声近在咫尺,带着浓重烟味的呼吸声几乎喷到脸上。

汪好死死咬住下唇,雷骁的独臂横挡在她身前,肌肉绷得像铁块。

「栓柱!」

远处突然传来杨玉珠清亮的声音:「祠堂那边有动静,都过来!」

「玉珠队长?这大半夜的……」

「废什幺话!」

杨玉珠的呵斥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忘了今天那几个外乡人了?老九都死了!眼下什幺时节?不能有一点差错!」

脚步声杂乱远去,墙角四人同时呼出憋着的气。

柳恺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发现掌心全是湿的。

钟镇野用口型比了句「走」。

柴房比想像中更偏僻。

绕过两间塌了半边的土坯房后,他们看见一座孤零零的木板屋歪在槐树下,月光恰好在此刻破云而出,照出房门上缠了三圈的粗铁链。

「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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