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并没有其他人,外公在卧室里,外婆带着妹妹出门去拜土地神了,空空如也的客厅中只有被打开的碗柜和一地的碎片瓷渣。
“什么东西摔了?”外公闻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见到地上的碎瓷片后皱着眉头数落了宁哲两句,转身去墙角拿簸箕和扫把,絮絮说道:“拿个碗怎么急成这样,毛手毛脚。碗是不值几个钱,小心点别把手弄破了。”
“灶里还有俩月牙饼,你先拿去吃着,我去地里整点菜,等你姥姥回来了一块做饭。”
“知道了。”宁哲深深看了打开的碗柜一眼,转身去灶台上拿饼了。
换做其他人看见刚才那一幕,或许会觉得是碗柜的木头和合页老化了,或者干脆是被风吹开的,亦或者是柜里的碗本来就没摆好,稍微碰下就掉……但宁哲是个细心的人,他记得很清楚——那面碗柜的双开门是被一把小铜锁锁住的,虽然没有用钥匙锁死,但也绝不是简单的碰撞就能够撞开。
只有灵巧的人手才能快速摘下挂在柜门上的小锁头,也就是说刚才的客厅里有人。
一个看不见的人。
“是姬汰浼?还是土地神?还是别的什么?”宁哲进到灶台,随手拿了半个月牙饼,边啃边往门外走去。
这个村子里毫无疑问是有鬼的,但那只鬼的规则却显得扑朔迷离,没有任何可供探究的线索。
宁哲离开了外婆家,往村里的土地庙走去。
被危机感驱使着离开的宁哲没有看到,一个衣不蔽体的蹒跚身影悄悄跟上了他,伤痕累累的双腿每走一步,都在路上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脚印。
但那脚印却如隐形了一般,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