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嗤啦一声碎成布条,露出下面一个赤条条的惨白女身。
这怪物上半身是个女子,不过头上生着八只狰狞复眼,下半截套着黑色甲壳,四条铁线长足立在地上。
陈瑛这一脚何其猛恶,当初在荣亿街破庙里直接踢散了那个成了气候的黄皮子。
如今这女子相较那黄皮子差着许多,吃了这一脚不过是勉强站立了两下,直接摔在地上,四条铁线长足止不住地颤抖。
那四足女念叨着:「你是什幺来路?好厉害的腿法,是江湖上的哪路朋友?下手如此阴狠,为何不亮个字号?」
陈瑛眉头一皱,这东西灵智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多半不是自己料想的那般邪祟,难不成跟沙威他们是一个路子?
不过这个棒槌不认识自己,刚才夜总会里都报过字号了,还在这里问来问去。
「跟你们这些邪门外道讲什幺江湖规矩,老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家师是麻衣天师徐人英,我乃是义盛的白纸扇温秋实。」
「你胡说,刚才他们都说你是什幺瑛少。」
「废话,出来玩用真名字,搞出人命不怕人家找上门?」
陈瑛看着眼前这头怪物。
「哼,你师傅既然是姓徐的,为何要为难我们青教的?当初你师父找湘西排教会叫魂的高手,那可是经由我们青教找的。」
湘西排教,自家前身就是损在湘西排教叫魂之法上的,当时陈婆婆还是说旧怨上门,想不到那个时候这个徐人英就已经开始谋篇布局。
不过这个青教又是什幺来路?
这个妖邪蠢得恰到好处,还是要盘它一盘。
那四腿妖邪颤颤巍巍地嘟囔。
「如今过河拆桥,这就是你们正道的做派?」
爷爷是白莲的妖人,算个狗屁的正道。
心里这样想,陈瑛嘴上却说。
「原来是青教的朋友,我还说是哪家,刚刚瞧出来你有些怪异这才出手,你若是早些亮了字号,何苦挨这一下?」
陈瑛擡眼一瞧这四腿妖邪。
「倒不是我冒昧,敢问一句,尊驾是人是鬼,什幺来路啊?」
「你认不得我青教的化妖之法,走近些,我跟你说个分明。」
那四条腿的怪物嘴上念着,一条黑影却是自它四足之间飞起,冲着陈瑛眉心就扎了过来。
「小东西还敢骗老娘,谁不知道温秋实丧了性命叫那鬼哭宅给收了,今天就给你……」
怪物话没说完,就看见自家遁出去的黑影在空中少了一截。
它哪能想到陈瑛心思缜密,早就将黑犬预备好了,就等着它亮明手段这一下。
黑犬将那影子咬下一半吃进肚中,那影子也漏了本相。
正是一条仿佛蝎子尾巴一般的蛰肢,如今被黑犬咬下来一口,露出里面的内腔,一条条白色晶莹剔透的蜘蛛正顺着蛰肢的伤口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