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强行压住心头的恐惧,脸上仍然摆出一副笑脸。若不是为了这每月一千蚊的薪水,他才不想管这些牛鬼蛇神的破事。
「我不缺这些人间银纸,你走吧。」
老太浑浊的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眼。
「多说无益,我孙子要回来了。」
眼镜男青年心里一哆嗦。
他是见过老太太的孙子的,挺好的一个靓仔,直挺挺地摔在路上,呼吸都停了,身子也已经凉了,是雄爷亲自带着人送进这座小楼的。
这样死透了的人也能「回来」?
那回来的还是人吗?
「您话说到这里,我再留下也没意思了,只是回去了在雄爷那不好交代。你权当是可怜我……」
「走吧,不然别走了。」
老太太话音刚落,青年就感觉到脖子上落了一股寒气,暗影之中仿佛伸出了两只手,要攥住他的咽喉。
「嗬……」
老太太横了一眼,青年感觉咽喉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吐出一口浊气,赶忙提起手里的皮包,战战兢兢地走了。
临走还不忘赶紧道歉,「是晚辈不懂事,您可别往心里去。」
晚辈?
老太太的脑海里念头闪过。
只是人世间一个可怜人,如何做得了晚辈。
她直起身子,缓慢地向内里走去,她脚步很沉,每挪动一步似乎就要花费全身的力气。
推开门,那口沉重的黑棺则是不住地摇动。
一下,两下,三下,就像是沉重的心跳。
「阿婕,总共过了几个时辰?」
她背着手,望着那口深沉的黑棺材,眼睛不知道何时竟然润湿了。
「婆婆,还有半刻就是亥时,足足已三十六个时辰。」
穿着纱衣的美妇低声说道,她身上已经有了晶莹的汗珠,润湿身下的衣衫。
「差不多到时候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
「这要是回不来,那就真回不来了。」
黑棺材似乎是在回应老太太的叹息,喀嚓,一只白色的手掌从棺材缝里探了出来,然后正在用力往旁边搬。
「婆婆……」
美妇吃惊地捂住嘴巴。
「竟然……真的成了。」
老妪嘴里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