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却并未拔剑,只是缓缓地吐出一句。
“——所以说,利用完尚君,诱使他亲赴死地之后,你又打算以他的死,来实现自己的野望吗?”
转眼间,血红的煞气铺满了整个凉亭!
旁边的成老脸色骤变,只见他凌空虚画出阵盘,屋外漫天风雪骤停,就仿佛凝聚在半空中一般,紧接着化作了无数锋锐的刀刃,直指亭中的周游!
然而袁成文却轻轻抬起手,制止了成老的动作。
接着,他笑着缓缓说道。
“我不否认这一点,我也承认,我确实想趁着酆二爷的死,来为自己谋取点利益——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不过如此——可是我确实没有参与诱导,或者说这一切都是酆二爷自己的选择,只要他不想,就算我们也没任何人能够逼迫他。”
亭子中陷入了肃杀般的僵持。
半晌,周游开口说道。
“那杯酒还给我。”
“.先生请拿走就是。”
周游接过,然后转手便毫不犹豫地将那杯酒泼到了雪地之中,接着收回万仞,转身便走。
成老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但还是将阵法放开了个缺口——但就在此时,袁成文突然陡然站起,对着周游喊道。
“先生请留步,此时正是共举大事的关键时候,我知道你对我有所成见,但我之后会用自己的方式证明我没错,如果先生肯帮我的话,无论先生提出什么要求,我袁某人都会竭尽全力地去实现”
然而周游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并未回头,仅是披着那一身大袄,就这么孤零零地走进了风雪之中。
再不见踪影。
许久之后,袁成文才缓缓坐回到了椅子上。
而此刻,旁边的成老已经弯下腰,恭恭敬敬地询问道。
“袁尚书,这人终究是个变数,现在他还在城里,咱们的兵马也是足够,您看”
袁成文冷哼了一声。
“你是说杀了他?我有毛病啊,平白冒风险招惹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不不不,他终究是白门弟子,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我的意思是暂且请他小住几天,待到咱们计划实施之后,再奉上金银,恭恭敬敬地请他离开这样既不得罪人,也能避免出什么事故.”
袁成文沉思了一会,但还是摇摇头。
“算了,他虽然看我不对眼,但好歹也没真想找我麻烦,就让他去吧,之后的依旧按照计划来。”
说罢,他侧过头,看着那满地的酒液,忽然露出了个桀骜的笑容。
“天下即将大乱,所有人各凭本事谋取利益,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彻底的把清廷,以及那位老佛爷埋了。”
——
和之前那袁成文所说,就仿佛是那蝴蝶扇动了翅膀一般,在极短的时间里,天下骤然陷入了混沌。
七日,闲赋已久的军部尚书李仟——忽然聚其旧部数万之众,复旧姓旧名袁成文公然举起反旗,号称‘驱除鞑虏,恢复中华’,顷刻便占据了半洲之地。
十六日,云贵总督以‘清廷无道,使天怒人怨’之名宣布独立,几日内便缴械境内多数驻防八旗,不服者当街绞杀,其余尽皆下狱,称:清廷不灭,则两州不归。
二十八日,湖广多地同样宣布起义,总督调兵尝试镇压,无果,反被义军倒攻致其大败。
二十九日,清廷最后的巴图鲁,察哈拉引北地清兵入境,妄图以斩首之策杀袁成文,却因军心涣散,反倒中其埋伏,全军溃散,只剩得察哈拉孤身逃命。
次月,三日,陈化天巡抚响应袁成文号召,宣布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