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有的,比如那几个村民,他们就明显要被吓到尿裤子了,现在完全是强撑出一张笑脸,至于那个走商也表现的很勉强,只是比村民好一些而已,唯独那个年轻人
这位眼神中并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就像是看着猎物一般?
而在女人看着周游的时候,周游也在看着女人。
虽然刚刚诞生,但这东西水平似乎并不算太低,如果真算起来的话,是比那棺材差大概两个层次的程度——不过也在自己能够对付的范围之内。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自个举行这种白门的法事。
说实话,他也有些拿捏不稳。
俄而,周游又是无言地叹了一声。
——可是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也只能上了不是?
于是他举起杯子,说出了这开幕的祝词。
“如今吉时已来到,还请新娘坐上堂!”
对面的女人着实不解——当令她更加不解的还在后面。
那些个村民虽然恐惧到了极点,但还是强行压着颤抖的手,举起了杯子,附和道。
“龙凤相随,代鱼开嘴,夜夜相对,万年富贵!”
说来也奇怪,就在这话音落下的同时,女人眼神一瞬间涣散了开来,然后她居然就这么坐在了旁边的空椅上,拿起了筷子。
在它旁边的几人当即颤了颤,但想着自己如果不能坚持,全家都会就此死绝.最后还是强行忍住。
周游见此,又暗叹一声。
他折纸手艺还远达不到李老头的那种程度,只能用活人来当陪侍,这些毕竟是未经训练过的百姓,能在高压下强行记住这几句词.以及坐在这不动,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而后周游又抬起手,再度敬酒。
“丰奁锦具,排列成行,金杯玉盏,件件发光。”
这回女人的神情越发迷茫,只见她拿起筷子,夹向盘中——然而里面只有整齐排列的石头;然后又端起杯子,作势喝酒——然而里面也只有融化的雪水。
想想这也很正常,这陈家村都荒得啃树皮挖草根了,又怎么可能有什么闲余来招待人.哦不对,是招待鬼?
女人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但随着周游轻轻敲了敲杯子,她还是一口干了下去。
随着酒水入腹,恍惚间此处真成了喜堂,有那高朋满座,有那碗筷交错——而后,堂上的二老轻轻招了招手。
女人自然而然地站起身,往着对方的方向走去,而那新郎官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
——当然,这是祟乱的视角。
在这些普通人的视角中,那女人带着茫然的笑,一步一步走到屋子的尽头,对着那早已发霉的财神图拜了拜,接着挽上了旁边的半拉土地公像。
一切都按照正常顺序发展。
周游之所以选择这喜丧,一是这算是白门中比较偏门的级别,用不了多少法力,正适合他现在这具悲催身体,二是他好歹也和人拜过堂,知道这玩意的流程。
现在看起来,是选对了。
他走站在女人的旁边,权做司仪,喊道。
“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