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正在问你话呢,别装傻。”
听到这话,周游沉默半晌,接着说道。
“很怪,或者说是.很明显,那整个区域都怪的厉害。”
“怎么个怪法?”
周游斟酌了下语句,然后道。
“首先第一点,那边的人冷漠得有些不正常——虽然咱到章平以来也没见过几次好眼色,但他们这面很明显已经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程度了,作为曾经一个以商业为主的地方,这种冷漠很不正常。”
李老头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继续说。”
“当然,这其实以如今世道不太平,他们防范颇深倒也能说得通,但问题是那惊鸿一瞥之下,他们所有人的身体状况.貌似都不太好,长了瘤子的不在少数,甚至好几个人都明显是病入膏肓了。”
“瘟疫横行.这倒也能做得解释。”
“可问题也来到了最关键点。”
周游轻轻地叹了一声。
“他们说过已经好几年没有制过皮了,哪怕往些年确实有些存货,但这么长时间下来,恐怕也早就卖的差不多了——那问题也来了。”
“这么一群没有土地,没有生计,又病恹恹,甚至行动不便的人又是靠什么活着的呢?”
李老头就看着周游那平稳的脸,许久之后,忽然笑了出声。
倒不是否定亦或者嘲讽的笑,而是无比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我徒弟,看得真清楚.确实,那地方满满都是疑点,但你觉得应该先从哪里入手?”
周游就这么看着李老头,最后无奈地说道。
“我说师傅,都到这程度了,还用我说吗?”
李老头也是摇摇头,然后吐出了那两个字。
“水井。”
——
出乎意料的是,在确定祟乱很有可能藏在那个莱庆坊里之后,李老头并没有选择独自前去,甚至没提那赌约,而是直接联系上了娘子那边。
娘在听说后,同样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也同样没再废话,利用加紧补充好香料后,便带着寒露与李老头一同汇合。
而到了这个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子时。
李老头并未按照对方说的赴约,而是单独选了个夜深人静,难有人注意到的时间段。
这时间段的天气算得极为寒冷,呵气成冰已经不再是个形容词,而是既定的事实。这城里家境好些的早已生着火,沉沉地睡去,而那些家境差的和逃难的则是裹着单薄的衣物,蜷缩在被风的角落,尽量减少身体一切不必要的消耗。
莱庆坊同样如此。
踏入此地时,不见得任何一点人声,也不见什么犬吠之类的东西,除了脚踩在雪地上,以及偶尔吹过的风声以外,便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老东西,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啊。”
娘子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服饰,背着她那个木琴,皱七眉头说道。
李老头翻着白眼以做回应。
“我知道不对,用不到你提醒——徒儿,你腿脚利索,和那姑娘一起找个屋子看看去。”
不用李老头说,周游便已经给寒露投过去一个眼神,然后便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地摸了过去。
首选的自然是那个之前窥得一面的房屋。
现将耳朵贴近木门,确定里面并没有任何声息后,周游朝着旁边的寒露要了个钗子,对着门锁捅咕了几下,那大门便应声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