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这骨夫人所说,大抵是太岁诞辰將近,这客栈里压根就没几个人光顾,偶然间有几个妖邪路过,但多是补充了点肉,然后便匆匆而去。
这几日下来,唯有那青山君来的是越来越勤快。
那样子也是越来越殷勤。
週游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一个纯粹,不染任何杂质的舔狗。一直持之以恆的对著那骨夫人献著殷勤,只可惜对面纯粹拿他当个乐子,閒的时候去逗逗乐,不想见的时候便直接给闭门羹。
至於週游嘛,虽然自从被他冷漠拒绝后,这骨夫人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但俗话说得好,清酒红人面,財帛动人心,在週游那毫不吝嗇的撒钱之下,他倒也打听到了一些信息。
一,太岁星君诞辰的举办地点並不在县城,而是距离大概七八十里地的一个山谷中,这时候大多数的妖物已经奔著去了,所以週游並不用担心在入城后迎面撞上这个大怪物。
二,那个青山君的舔狗实际不够格参加宴会,所以並不会离开这地界。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骨夫人的內臟即將烂光,需要下山补充。
所费时间不长,但至少一天是有的。
作为一个挥金如土的住客,週游已经得到了些许的信任,对方也不介意扔空门一段时间——反正在这荒郊野岭的,就算他偷了东西也没地跑去——所以就在今个早上,骨夫人只是娇滴滴地打了个招呼,便带著那一身的尸臭味,下山去找替代品去了。
於是这偌大的客栈中,就只剩下了週游一人。
这房子正处於乱葬岗之中,就算在正午时间都显得鬼气森森,更別说还有那柜檯上的人脸装饰。寻常人哪怕只是在这里待著,都会感受到某种发自內心的惶恐不安。
週游倒是没去介意。
他先是去井里打了一桶水,生上了火,做了这几天第一顿的热饭,又从厨房里翻出了一小坛醃製的芥菜疙瘩,最后再从老板娘的闺房里顺出了一瓶珍藏的黄酒。將这些东西摆在桌上,权当做午饭。
不过在动筷之前,布幕被风捲起,週游忽然又看到了那满墙的人脸。
他当即撇撇嘴,走了过去,直接將那些东西尽数撤下,然后扔到了燃烧的灶台中,接著才走回来,看著乾净利落的墙壁,满意地点点头。
倒上一杯黄酒,週游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