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锅也不完全是元慕鱼的,有自己的因素,那时候自己也是满腔戾气,两个魔徒一拍即合,哪里还想过什么踏尽公卿骨那么高大上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最初是为了“启动资金”,瞄准的自然也是土豪劣绅劫其富济自己的贫,反正不会瞄向平民,结果好像也差不离。
反倒是杀手组织建立之后,倒是更不挑,有任务就接、谁得罪就干,往魔道的更深处前行了。
元慕鱼看著陆行舟神色变幻,低声道:“你现在不喜欢这样了是吗?”
从元慕鱼对陆行舟这两年的行事收集来看,好像確实没了多少戾气,仅剩的一些全衝著霍家了。他的行事似乎和夜听澜越来越像了——
“呢,倒也不是。”陆行舟回过神,笑了一下:“所以阎罗殿在必要的时候,是你造反用的?天街踏尽公卿骨?”
元慕鱼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要造什么反,对於大乾我也不感兴趣。但我想要向夜听澜证明一些事情一一她的怀柔与所谓的监督干涉,毫无意义。只能把自己拖在国观,从世外仙宗变成个世俗国师。一世鬱鬱寡欢,道途不前,將是她唯一的结局。我当时说她这是缘木求鱼,离家后也就起了这么个名。”
陆行舟:“.”
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原以为是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女,夜听澜那么好,不对的肯定是鱼。结果按这么看,居然鱼的判断才是对的,这让人感觉好怪啊鱼不是少女,她一直就是天瑶圣地的骨干天才、下一任宗主的有力竞爭者。其实该说是一位修行者俯瞰人间局,精准预判了姐姐將来的路,斥之为缘木求鱼,不与为伍,並自已去开闢另一条路。
元慕鱼终於嘆了口气:“可我没有想过,她会有你。从我了解到她视角跳出大乾,开始开闢天霜国之后,我就忽然意识到,她固然不对,我也狭窄,我们的爭议是不是在你眼中如同笑话?”
“倒也不是。”陆行舟终於开口:“人们的眼光视角,总是被所处环境局限,亦或被时代局限,最出类拔萃的人都很难跳出这个藩篱。单论你们的爭端——我赞成的是你,现在也是。”
元慕鱼脸上绽开了惊喜的光。
“我淡出阎罗殿权力之后,到现在差不多四年了,这其中有些变化我已经没多了解。”陆行舟说得很平淡:“这些年你还在推进十殿阎罗的原策划,看上去还在铺陈想做的事情——所以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
元慕鱼惊喜的光黯淡了下去,低声道:“我布置了一个以大乾为基的杀局-在一定的时候同时策动击杀相应地点的官员,届时江山尽染,大乾国运倾颓,化为我的杀阵之需,助我乾元,此山河之祭。”
陆行舟瞪大了眼晴,阿糯手里的红薯都掉了,嘴巴里啃著一口都忘了吞。
果然人家是阎君,不是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