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麦明河,是吧?”阿什利看了一眼电脑,问道:“你与伊文·威斯顿认识多久了?”
现在才终于像个警察问话的样子了……麦明河松了口气。“没多久,他怎么了?”
“没多久是多久?”
警察跟猎人有一个共性,抓住一个线头,就想顺着线头牵出一头牛。
“……两周。”
阿什利突然破颜一笑——下半张脸仿佛碎成三块,又聚拢回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她点点头,问道:“你对他的危险性,清楚多少?你知道他身上是带案底的吗?”
果然是这样?麦明河心里叹了一句。巢穴让她救上来的,果然是一个罪犯……来警局倒成了自投罗网。
“我什么也不清楚。”
“他是一个具有高度危险性、且不信任任何人的杀人犯。恕我直言,你的故事里漏洞实在太多了。你与他认识两周,就肯让他借住,他竟也不怕让你发现他的秘密。我不得不怀疑,你在他犯下的案子里,是否也扮演了一个——”
阿什利一番话说到这儿时,麦明河已经隐隐开始焦躁了——她这一辈子还是头一回被警察怀疑自己犯了案,第一反应自然是要否认干净——然而不等她开口,阿什利桌上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打断了对话。
“你等等,”阿什利说着,接起电话:“喂?”
麦明河一肚子着急,却苦于此时一个字也不能说;她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只能等阿什利先讲完电话。
阿什利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听了一会儿,却忽然扫了麦明河一眼。
咦?
电话跟自己有关吗?
“好的,我知道了……嗯,有你作保,我是放心的。”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说:“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不知道电话里又说了什么,阿什利“嗯”了几声,很快就挂上了电话;她双手交握,神色复杂地看着麦明河。
这是怎么了?
阿什利冷不丁地问道:“你认识柴司·门罗?”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全无来由,简直像是把麦明河撞了一下——她错愕之下,说:“是,我认识他。刚才的电话,难道……”
“对,是他打来的。”阿什利摇摇头,“他在黑摩尔市里很有人脉手段,以前也帮过警方几次忙,彼此有照应,跟我关系不错。刚才是他特地打电话来保你。他说,你认识伊文·威斯顿一事,他知道来龙去脉,叫我不要为难你。你跟他什么关系?”
柴司竟然知道她在中央警局?难道他收到自己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暗中留意着自己动向?
他像个跟踪狂似的,也不睡觉了?
但无论如何,柴司这一通电话太及时了,及时得都没让阿什利局长的怀疑落地生根——不,她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柴司一通电话给截断了质疑。
麦明河刚才的着急焦躁,才刚成个形,就好像墨西哥派对游戏上的皮纳塔一样,猝不及防化成了粉碎;事出突然,疑惑太多,连思绪也不由有点儿乱了。
她一时理不出头绪,阿什利一双眼睛又牢牢压着她、等她答案,嘴上就答道:“我们算是朋友吧,也是帮过彼此的一点忙。”
阿什利的面部表情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