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什么关系。
被发现了又怎样,以后被人留意又怎样?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大不了的事。
连巢穴都不怕了,这个人世又有多少事,能叫他畏缩?
府太蓝站在人流络绎不绝的闹市马路上,站在咖啡馆门口,透过门上玻璃,甚至还能看见里头咖啡师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背对人来人往的街道,迎着店内一室客人,他面色平静地把门开关了三次。
始发站,巢穴中央车站。
终点站,黑摩尔市中央车站。
日期, 。
……一开始会以为这张车票,是让人在 ,也难怪他会一直不往心里去。
但是这样一来,这张车票不就等于是毫无作用的废物了吗?
它只允许人类使用;人也只能用它坐一次车。
能够进入巢穴、并从巢穴中央车站上车的人类,都有通路;猎人要去黑摩尔市中央车站,有什么必要用伪像?
府太蓝轻轻摇头笑了一笑——自己也有这么傻的时候。
早上十点才从巢穴返回人世,没想到下午三点时,他就又进来了。
解离症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已经不是他愿意费心思去考虑的事了;除了平白担忧,想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有时候,府太蓝会生出小孩子似的白日梦:比如他从来没有接过“巢穴统治游戏”征召;比如突然有一天,府汉决定洗手不干,与一个温柔阿姨结婚,他们自己去乡下过安稳日子,把府太蓝一个人留在城市里上学。
他会像同龄人一样考试,入学,在大学里参加新生派对,因为喝酒太多,睡过头而上课迟到了。哦,派对上他还认识了一个大他几岁的姐姐,就这样顺利地交到了女朋友。
……我未免也有点太幼稚了,府太蓝心想。
他走进了巢穴中央车站的大门,天光蓦然一暗,退潮似的撤回了身后。
与黑摩尔市中央车站几乎别无二致的大厅里,却空空荡荡、寂寥清冷,仿佛被末日荒弃,每一声脚步,都会捂着耳朵,远远地逃向虚空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