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根本没有成为选手……”
“巢穴又不是养猪场,当然看不上你。可是柴司·门罗不知道这一点啊。”府太蓝忽然问道:“对了,你见过柴司·门罗本人吗?”
卡特一怔。
“你听说过他的名声吧?向医生打听过我的伤势吧?”府太蓝笑着说,“能把我伤成这样的人,你觉得你能在他手中活多久?伪像猎人对你的追踪与暗杀,靠你的保镖,能撑得住吗?”
他刚才没有告诉卡特任何细节——比如说,参赛选手可以看见自己加入之前的选手名单;也有可能透过其他方式,获知此刻其他选手都有谁。
既然卡特不知道这些细节,他自然也就不可能判断出,柴司有办法分辨他是不是真正的参赛选手。
卡特紧紧抿着嘴唇,目光停在府太蓝手机上,撕不开。
“统治游戏已经与我无关了,但是如果你不想让我把钥匙下落通知给每一个参赛选手的话——噢,我忘了说,有十几个选手呢,都是很棘手的人喔。”
府太蓝下了床,站在卡特椅子旁,一只手上还连着输液瓶;输液管牵在半空里,拉直了。
他不喜欢卡特现在脸上的表情了。
卡特的神色,不是“恐惧”或“担忧”;他依然定定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球圆圆地凸出来。
扭曲他面庞的情绪,更接近于“贪婪”与“不甘”。
府太蓝很清楚,自己的威胁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没有迫在眉睫的压力;不叫卡特害怕,他怎么会退缩?
但他依然说道:“如果你不想死,就把我爸送回家,再让我看到那个女尸案的破获和结案。至于你我之间的雇佣合同,自然从今夜就作废了。”
卡特仿佛这才听见他的声音一般,慢慢地抬了头。
“作废了?”
府太蓝低头看着他。
“不,不……没有的事。”卡特摇晃着头,低声说:“没有作废,作废不了。我差点忘了,你这个人啊,每一句话都是陷阱。不可能的……你也不可能就这么甘愿被除名,一点努力都不做,也不挽回吧?”
府太蓝没说话。
“仔细一想……我根本不用怕你出去说我是参赛选手这件事。”
随着他越说越多,卡特也肉眼可见地渐渐冷静下来,几乎快要回归平常模样了。
他敲敲手机屏幕,说:“柴司拿到伪像时,你不是收到通知了吗?如果我是选手,我又拿到了钥匙,那柴司也该收到通知才对吧?我不是选手,他没收到通知,他自然不会信你。”
府太蓝尽量保持着镇静。
卡特·摩根或许是中了出生彩票,但他本人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傻子。
“再说,就算他们都相信我是选手,要来杀我,那又怎么样?”
卡特眼里烧起了光。
“统治巢穴啊……这可是统治巢穴啊。有了巢穴……把这个国家收入囊中,都不算是大事。”
笑从他面皮底下胀大,拽开了嘴角,露出黑洞洞的嘴,和一嘴洁白整齐的牙。
“人世里能让人拥有的东西,我基本上都有了。我还缺什么?我以为我什么也不缺——除了更多钱,世上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可是不是呀,不是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