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黑方中掉出来,麦明河一句话都没说过,随着另外两人早早溜走了;天西没有听过她的声音,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他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一说法。
“喝点什么吗?”
麦明河一怔:“不了,谢谢。”
高高窗格里映进来午后的阳光,将房间中央染亮成一片铺着厚地毯的舞台;明亮灰尘浮动在光里,又消寂于房间四角的阴影里。
麦明河没想到,凯家与摩根家的差别居然这么大。
“面试”一词,让她产生错觉,好像她即将看见的也会是一个公司或办公室;但是真正看见、走进来之后,她始终处于隐约恍惚的惊叹里。
天西察觉到了麦明河一圈圈游转的目光,坐在她身旁三四步远另一张椅子上,笑着介绍道:“这栋建筑是 ,由一个富商投资兴建的,耗时十年才完成。我听说,建筑师的设计很大胆,糅合了几种欧陆风格,有些细节上,你还可以看出一点维多利亚的影子。”
除了几把椅子、地毯、壁炉、高高的拱形玻璃窗,与墙上的装饰挂画之外,这个比寻常客厅还要大几圈的房间里,空空荡荡。
凯家对这栋如同教堂——不,如同贵族别邸一样的房子,只做了最小程度的翻修改动;看着暗木墙壁与高高的天板,麦明河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时光。
“我们家派的一把手,凯先生,审美比较复古。”
“确实非常美,”麦明河真心实意地说,“现代建筑已经没有这么繁复精致的细节了。”
“不止是审美,”天西似乎对她的话深有同感,说:“凯家有一些坚持,现在也不多见了。比如说,我们是少数没有采用公司制度的家派之一。进入家派的猎人,在我们眼中,绝不仅仅是雇员,而是值得生死依靠的伙伴。”
他顿了顿,抬手一比。“毕竟你不能把命交到同事手里,对不对?”
麦明河不由点了点头。
“不过,信任并不是盲目付出的东西。所以我们在选择未来的伙伴时,会尽量全方位地了解、掌握一个人的背景与过往。你承担的责任越重要,我们了解得就会越详细。这是凯家惯例了。”天西看了她一眼,说:“你今日来面试,就代表你同意我们的背景调查了,对吗?”
麦明河这一次点头,比上一次艰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