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明河无法思考。
她只是感觉到,身旁司机转头来回张望了几圈,似乎也很奇怪,发出一声:“嗯?”
它松开方向盘,一点一点,慢慢朝麦明河探过身子;它的头,挡住了她视野的一部分。
幸好车里依然昏暗,麦明河即使闭不上眼睛,也看不清它的脸。
“什么,奇怪……”
司机含含糊糊地说着,在她身上来回寻找着声音来源。
手机里的女主持人浑然不觉,仍在讨论最高法换人后带来的长远危害:“当然,我认为再称之为‘保守’已经不合时宜了,这是一种极端右翼意识形态……”
与此同时,车也仍然在平稳前行,甚至好像还遵守了一次看不见的交规,停了几秒,才又往前开去。
“你在说什么?”司机口齿不清地说。“为什么你还能说话……”
正是这一刻,第四个念头撞进了麦明河脑海里。
原来司机看不见。
或者说,它不具备视觉,因为它根本不是司机。
出租车与司机,是同一个东西的不同部分,它只能察觉麦明河存在,却看不见出声之物其实是手机。
“它想杀我”
“车载广播属于另一个阵营”
“与身体联系还没完全切断”
“司机看不见”
明明……明明这四个念头之后,好像隐藏着生路,可是麦明河却无法从它们之间逃出去。
“为什么能说话,为什么……”司机含混地说。它明明没有坐回驾驶座,出租车却戛然而止地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