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阳擡起头，看到老约翰正站在两家院子交界处的篱笆旁。
他手里拎着一把修枝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操作。
「用M10，粗牙。」老约翰言简意赅的说道。
曾阳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老约翰用拿剪刀的手指了指他脚边一堆散落的螺丝包。
「你手里那是细牙的，规格不对，找袋子上印着『M10x1.0』的。」
曾阳赶紧低头翻找，果然找到了标注着不同规格的密封袋。
他找出正确的那袋，换了一颗螺丝，稍微一拧，丝滑地就进去了。
他刚松一口气，拿起一个垫片，老约翰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不紧不慢。
「弹簧垫片在下，平垫在上，别反了，吃不住劲。」
曾阳手一僵，赶紧调整顺序。
接下来，几乎他每拿起一个部件，老约翰短促的指点就会传来。
「内六角扳手，不是梅花。」
「那个法兰螺母，用手拧到底，再用扭矩扳手。」
「先装两侧的加强筋，最后再上顶部的横梁。」
……
老约翰就站在那儿，活像一台人形的安装说明书。
他手里的剪刀不知道什幺放下了，换了一个硕大的乐基因运动杯。
靠着几十年和机器打交道的经验，他光用眼睛看，就知道哪里有问题。
当曾阳终于调整好高度，整个篮筐稳稳当当地立起来时，老约翰放下了水杯。
他的目光从篮筐移到曾阳身上。
「篮筐歪了，调整好就行，」他停顿了一下，「路要是走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