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这宅子... .总算又回来了,老泰山在天之灵若能得见,也当欣慰了。”陆南枝站在庭院中,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家,心中百感交集。
那日她与陆北顾一起来收拾过,当时还是一片荒芜杂乱的院落,如今已然是一派整洁有序的模样.. …老树下新移的萱草翠绿欲滴,墙角那口老井也换上了新凿的石栏和辘护。
虽然她已出嫁,不可能再搬回来居住,但这并不妨碍此刻她为之激动。
陆南枝的眼眶有些泛红,强忍着泪意轻声道:“是啊,多少年了.. . 都没敢想还能有今天。”三人走进正堂,屋内窗明几净,新打的家具看着就舒服。
晚风吹入,带来院中萱草的淡淡香气。
餐桌上,餐具已经摆好,几样菜肴热气腾腾,都是陆北顾亲自下厨张罗的,就等着他们来吃了。落座后,陆北顾为贾岩斟上一杯温好的酒:“姐夫,你伤恐未痊愈,今天浅尝辄止,主要是吃菜。”随后,他自己也举起了酒杯。
“这一杯,庆祝我们能在旧宅团聚。”
“当庆!”
贾岩重重点头,与陆北顾碰杯,一饮而尽。
酒水下肚,他的脸色红润了些,话匣子也打开了:“这次你去河北公干,我听人说. . .. .似乎不太平?”
他虽然平常都待在军营消息相对闭塞,但这种近期的热点事件,还是听到了些风声的,只不过具体详情不清楚而已。
陆南枝闻言,立刻放下了筷子,关切地望向弟弟。
陆北顾知道瞒不过,也不想让他们过度担忧,便斟酌着语气,将河北之行的经过说了些,只说是调查案件遇到了些地方上的阻力,但最终有惊无险,完成了公务。
然而,贾岩他听着陆北顾平静的叙述,眉头却越皱越紧:“可我听说还动了刀兵?”
陆南枝听得脸色发白。
看着姐姐姐夫担忧至极的目光,陆北顾知道无法再隐瞒,只得苦笑着,将其中马陵道猎场的夜闯、雨夜奔逃、马桥镇前的对峙等惊险细节讲了讲。
“啪!”
贾岩听完,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碗碟作响。
“岂有此理!竟敢对朝廷钦差动手?这哪是什地方阻力,简直是无法无天!”
陆南枝伸出手来,紧紧握着弟弟的胳膊:“以后这等凶险的事,可否能推掉就推掉?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 .”
“姐姐,你的担忧我明白。”
陆北顾拍了拍姐姐,说道:“只是我既已入仕,这条路就必须要走下去,有些凶险,躲是躲不掉的。”贾岩盯着陆北顾看,见他目光清澈,神色坚毅,全无惧色,唯有一股万难而不可夺的志气。 “你比姐夫有见识,有胆魄!你说得对,躲是躲不掉的。”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端起酒杯:“这杯酒,姐夫敬你!敬你这位陆家麒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