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顾点了点头,目光望向湛蓝的天空,沉静地说道:“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我等持正守·心.. . .此次能揭开迷雾,靠的不就是你我执着于真相二字?只要证据在手,郑世兴光凭诡辩是翻不了案的。”河北之行的风霜寒雨,林中藏匿的紧张惊险,朝堂博弈的暗潮汹涌,都未能磨去陆北顾的锐气,反而将他的意志淬炼得更加坚韧。
“那倒是。”
崔台符压低声音对陆北顾说道:“审刑院不比大理寺,我估计过不了多久,郑世兴就该交代了。”“这面有什说法吗?”
崔台符将他从同僚那听到的事情,跟陆北顾简单讲了讲。
听完之后,陆北顾倒是对这些衙门的内情,多了些了角解. . . 他刚刚入仕,对于哪位相公对哪个衙门有较强的掌控力这些事情,是完全不清楚的。
如果没朋友跟他讲,他显然没办法得知这种消息。
而对于一个御史来讲,扩大自己的朋友圈,就等于扩大自己的情报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然,怎“风闻奏事”?
难不成每天下值了之后往开封城的茶楼酒肆蹲着听市井传闻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显然能听到的都是些既不靠谱又较为迟滞的消息。
“如此看来,此案确实离结案不远了。”
陆北顾也是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付出了这多的努力,拿到了如此关键的人证物证,要是后续负责侦查、审讯的人都没法顺藤摸瓜将此案彻底办成铁案,那可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崔台符试探着问道:“于公来讲,此案我等功劳颇大;于私来讲,也为文、富二位相公扭转了局面.....不知有何升赏?”
崔台符此前便隐约听说了,陆北顾跟几位大人物关系匪浅,所以,这时候心痒难耐的他想着问一间. . ....他大包也扛了,毒打也挨了,要是得不到升赏,心态可就真崩了。
陆北顾知道崔台符伤都没彻底好利索,刚回京就来拜见他,主要目的恐怕就是来问这个的。而崔台符刚才已经给他透露了很多审刑院方面的信息,按理来讲,这时候他也确实该交换一下信息。但没办法,这事他真不知道。
“关于升赏的事情,我确实是半点风声都未听到。”
陆北顾道:“此事我亦关心,若是得了消息,当告知于你,如何?”
“那再好不过!”崔台符喜道。
陆北顾举起茶杯:“来,以茶代酒,愿我辈同道,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中,始终守住这份求真之心”
“共勉!”崔台符举杯相迎。
茶杯轻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
政事堂内,宰执们正在讨论这件事情。
“现在就给派往河北查案的一行人行赏,是否早了点?审刑院虽然审讯郑世兴颇有进展,大名府那边也拿到了不少口供,但此案毕竟还没结呢,若是后续再有反复怎办?”
曾公亮捻须问道。
此案本身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若是程序上有纰漏,他作为宰执之一,也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所以对于文彦博一反此前态度,这着急地要给陆北顾等人行赏,他其实是不赞成的。
富弼委婉地说道:“结案是一回事,给查案的官员行赏是另一回享事. . .. .确证村庄名称以及查到关于工械案的人证物证,可都是做不得假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