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扰先生清思,学生等告退。”
走出院子,程颢问道:“如何?”
陆北顾诚实道:“主静立极之静功,确实有效果,心静下来,做什么事情都事半功倍。”
“正是如此,‘主静立极、无欲故静’之工夫,当终身体味躬行。”
“不错。”程颐也难得地点头附和:“根基不牢,则枝叶虽茂,终将倾颓。贤弟今日所闻,乃立身之本,切莫因旁骛而轻忽。”
他言语间对陆北顾接下来要去听的时务策,显然还是带着一丝“旁骛”的隐忧。
程颢则岔开话题:“我听说宋助教讲课,就在前院西侧‘明辨堂’,此刻想必已开讲了。”
三人穿过几重更加荒芜、落叶堆积的院落。
而与周敦颐书斋所在的竹影清幽截然不同,靠近所谓的“明辨堂”,空气中竟隐约传来一丝人声的嘈杂,虽然微弱,却在这死寂的国子监里显得格外突兀。
绕过一道影壁,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院落,院中一棵巨大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落了大半,铺满了地面。
院子尽头是一座看起来还算规整的讲堂,门楣上挂着“明辨堂”的匾额,漆色也有些剥落。
讲堂的门窗半开着,里面似乎坐了几个人,嗡嗡的议论声正是从里面传出。
门口廊下,站着一个穿着监生服饰的年轻人,正缩着脖子,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的神情。
这与濂溪书斋的清冷形成了鲜明对比,多了几分人气,却也显得浮躁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