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赵抃的诗赋心得手稿,他也已经通读了一遍,其中有些东西写的本身就比较随性稀碎且幽微深邃,所以他还不能完全理解,只能等以后诗赋实力上去了之后常看常新了。
再就是那半册从藏书楼里誊写出来的《穀梁补注》陆北顾也看完了,这次旬测就恰好考到了相关内容,也是小小地惊艳了一下县学老师们。
来到学正的房间,房门是敞开的。
学正手里捧着书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窗外老树的枝叶,在他那身洗得发白的青布直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听到脚步声,回头陆北顾走来,这位素来严厉的学正竟破天荒地先点了点头,白胡须随着这个动作微微颤动。
“学正。”
陆北顾作揖行礼,随后恭敬地把学正借他的三卷《礼记举隅》还了。
“都看了?”
也不待他回答,学正随手翻了一页《礼记举隅》,指着其中一道题的批红问道。
“这里‘天子素带朱里,终辟’一句,从郑注与孔疏出发,各作何解?”
陆北顾不假思索,答道:“郑注云‘素带,白缯为之,朱里,以朱为衬’,孔疏则谓‘终辟者,谓带之末以朱为饰’。”
学正微微颔首,目光下移,再问:“‘诸侯素带终辟’与天子之制有何异同?”
陆北顾答道:“诸侯亦用素带,但不得朱里,仅‘终辟’而已,解为天子诸侯各有其礼,以示尊卑之别。”
学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却又忽然合上书本。
“《礼记·玉藻》言‘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此‘方正’之义,你作何解?”